第六章:沉重的罪名压得她喘不过气
章若楠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情绪显得异常激动,“孩子,我的孩子呢?” 唐歆摘下口罩,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楠楠,我们会全力保住你的孩子,别担心!” 章若楠看到唐歆坚定的眼神,不安的情绪被抚慰,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眼泪止不住。 “唐歆,我突然想明白了。折磨我们的,从来都不是他人的情绪与绝情,而是我们心存的幻想和期待。当爱情不在的时候,就连吃个醋都名不正言不顺。” 她心知与他并非良缘,本无心冒犯,怎奈情难自控,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终究是她太贪心了,竟幻想跟他白头偕老。 唐歆握住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你的小腿骨折了。他当真这么狠心吗?” 章若楠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开始喃喃自语,“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他带我去香山看日出,那里有漫山遍野的花海,好美……” 他承诺要带她去香山看日出,看花海,可等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履行承诺。 章若楠抬起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唐歆,你说教堂的白鸽会亲吻田野里的乌鸦吗?” 唐歆的手微微一顿,“会!但是他们会死在流言蜚语中。” 章若楠轻嘲一声,“戏剧性的是,他们没有死在流言蜚语中,而是死于背叛和猜忌。” 多讽刺的事! 唐歆突然丢掉手中的手术刀,“章若楠,我早就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偏不听,现在栽跟头了吧?” 章若楠虚弱的连说谎话都觉得费劲,“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第一次吃到爱情的亏,没想到输得这么狼狈。” 唐歆心头堵得慌,话都说不出口。 章若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早晨。 阳光有些刺眼,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站,刚好挡住刺目的光线。 章若楠并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故意将脸偏过去,“你来做什么?” 赫景洲语调一直不善,“来看你死了没有?” 章若楠冷笑,“抱歉,没能让你如愿!” 赫景洲低眸看向她那条手术后包扎过的腿,胸口像梗着一根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是章若楠,哪那么容易死?”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但看到她受伤,心里莫名添堵。 章若楠语调愈发冷淡,“现在看也看过了,损也损过了,请你离开!” 她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 赫景洲如同被人触碰了逆鳞,眸子里带着嗜血的狠厉,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拆骨入腹,“你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有愧疚,不敢面对我,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走?” 章若楠见男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逼视着她的眼睛,如同一道枷锁将她禁锢。那种冷漠,让她的肩膀不可控制地颤抖。 “因为我伤了你的白月光,所以你是来替她找我算账的吗?” 赫景洲心里惦记着她的伤势,鬼使神差就过来了。他并非来替苏语桐讨回公道的,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 “章若楠,你得庆幸苏语桐没有怀孕,否则你现在不可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 看着她雾气弥漫的眼睛,他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章若楠低低自嘲,“我的腿断了,短时间内不能找你白月光的麻烦,所以你不必时时刻刻提防着我。” 她只是挠破了那女人的脸,他竟然要断她一条腿来赔偿,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赫景洲眸色深深的看着她,出言警告,“别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行不行?断条腿还不足以让你长够教训,想继续去找她的麻烦?” 章若楠挪了挪受伤的腿,强撑着坐起来,脸色比前两天看起来更加憔悴。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他,“赫景洲,你仅凭你的猜测就断定我是坏人。你怎知你的白月光,就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呢?” 赫景洲听着她阴阳怪调的话语,宽厚的手掌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章若楠,我不许你侮辱她!” 他也曾怀疑那件事是有人做了手脚,暗地里一直在找寻线索,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章若楠,让他不得不怀疑。 章若楠咳嗽了几声,被呛出眼泪,“我没有说谎,时间会证明一切!倘若哪天你发现冤枉了我,那便惩罚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真心爱你的人。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你从没来过我的世界,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倘若哪天你发现对不起我,那时候我将躲得远远的,躲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赫景洲心头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所以,你后悔认识我,后悔嫁给我?” 章若楠眼角有泪水滑落,却依旧笑得明艳动人,“为了你,我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将自己的尊严碾碎,去融入你的世界。我不奢求你对我感恩戴德,只希望你拿真心待我。” “姥姥姥爷走了,我的难过一点都不比你的少。你把那么重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承受不起!” 这项罪名扣在她的头上,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赫景洲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便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你,让我拿什么相信?” 章若楠不想花时间解释,苏语桐既然想陷害她,势必做了十足的准备。 “如果我说,是苏语桐栽赃嫁祸给我的,你会信吗?” 赫景洲眸底瞬间阴云密布,“你为了撇清身上的罪名,居然能编出这样的谎言,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她的心脏了,自然是见不得别人好的。 章若楠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无凭无据的,他如何能相信? 她倔强地抬起下颌,“赫景洲,你把她当成你的白月光,我的话你自然不会信的。我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赫景洲松开她的下颌,嫌弃地用纸巾擦了擦那修长的手指,“与其花时间拖别人下水,还不如想想如何自救吧!” 章若楠转身背对着他,他能无条件相信苏语桐,却不愿相信她是清白的。 他的猜忌,他的冷漠,像一把把刀插在她的胸口上,疼得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