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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她傻了才主动找上门,沈清疏不接话,只冷淡道:“下臣也奈何不得王爷,这件事就这样算了,王爷若没有其他事,便请回去吧。” 简王走了两步,却又止步回身坐下,道:“沈卿可想听本王讲个故事?” 沈清疏冷漠脸,“不想。” 简王愣了一下,摇头失笑,也不计较她的失礼,自顾自说道:“你可知道奉义候府的符小侯爷?” 他没指望沈清疏接话,望着烛光视线迷蒙了一瞬,似乎在整理思绪,顿了顿柔声道:“他其实还有一个哥哥,比他更清俊,更英武,更有才华。” 沈清疏没吭声,猜想这便是那位“符卿”了,果然,简王道:“他叫符谦,第一次见他我便纳罕,居然有父母给孩子取名‘福浅’,后来才知,他真的福浅。” “他七岁便进宫,做我的伴读,只比我稍大一点,却处处照顾我,我记得他爱穿红衣,说话语速不快,总显得慢吞吞的,也很爱笑,就像北辰一样发着耀眼的光。” 他视线移到沈清疏身上,有些怔忪地道:“他也曾得中探花,你与他,其实也不太像,只是我快要模糊他的样子了。” 沈清疏终于赏脸问了一句,“后来呢?” 简王嘴角扯起笑,却无端有些凄凉,“后来,我们一起长大,他心悦我,我年少不知事,贪图享乐接了他一颗真心,我自以为有皇兄疼爱,无人敢说我什么,毫不收敛,任性地每日与他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终于被人看出端倪。” “这本也没什么,可忽然有一日,皇叔惊恐地找到我们,告诉我一桩隐秘事,十多年前的宫宴上,他酒醉之后,色胆包天,□□了奉义候府的少夫人,按出生日子算,符谦其实是他的儿子。” 卧槽,沈清疏惊呆了,手里瓜都掉下来,这发展她是真没想到,她刚才听着,还猜测是被皇帝拆散了,怎么突然情人变兄弟了? “没想到吧,”简王表情却还算平静,甚至能自嘲一笑,“可惜,他告诉得太晚了,我已经上过符谦的床,发生了敦伦之事。我们成了堂兄弟,在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茫然不知所措时。” 他平铺直叙的叙述忽然停下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符谦他,当晚投了洛河。” 过去许多年,这件事还是刻骨铭心,简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尸体浮肿发白,几乎看不清人脸了,全凭借身上衣物辨别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忽然都变得虚幻不真实,我站在人群里,看他娘扑在他尸体上,哭得痛不欲生,忽然就愤怒起来,我冲上去质问她,为什么要生下符谦,为什么不反抗,做出那种丑事。” “她不知所以然,我们对骂,终于掰扯清楚,她说。”简王忽然停下来,诡异地笑了两声。 “她说什么?”沈清疏都不禁好奇起来。 “她说,那年我皇叔确实想□□她,但她身边恰好还有个婢女在,最终是婢女代替她承了恩泽,事关名誉,所以符谦问她时,她遮遮掩掩,可符谦,绝不是我皇叔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王拍桌大笑,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哈哈哈,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他又哭又笑,额上青筋凸起,神情狰狞,眼中泛起血丝,沈清疏几乎以为他又要犯病了。 可是,这真是一个悲剧,就算她之前那么生气,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为那个少年郎可惜。 厅中沉默了很久很久,简王终于收拾了情绪,表情重新平静下来,平静得几乎死寂。 “我不知上苍为何偏偏捉弄我,我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想发泄,想要杀了他们报仇,可我又没法那么做,从那以后,我就疯了,喜怒不定,好杀人,我只能把自己锁在王府,常年深居简出。” 他终于讲述完,视线垂落在手上,脊背塌下去,像是撑不住许多重量,好半响,才又努力扬起唇角,“这次,我也不知是怎么出了府,对你做出这种事,抱歉,我没法说要杀要剐任你处置,只能尽量在我能力范围补偿你。” “补偿就不必了,”沈清疏默了一瞬,终究再讲不出重话,叹息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下臣不会再追究,希望王爷以后不要再认错人了。” “沈卿,本王讲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怜悯,勾销此事,”简王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望着她,有些出神地道:“只是本王,太想同人说说他罢了。” 许多年过去,在皇帝的有意遮掩下,知道这桩事的人寥寥无几,符谦这个人,也渐渐模糊在了记忆之中。 沈清疏想了想,也是,她希望以后一点瓜葛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求,却反而让简王惦记,便道:“那好吧,下臣确有一事想请托王爷,倘若王爷办成,我们就一笔勾销。” 简王打起精神,“沈卿请讲。” “还请王爷在陛下面前,替我求一道外放的圣旨。” 简王愣了下,确认道:“仅仅如此吗,这不过小事罢了。”若常人得此承诺,那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沈清疏点点头,笑道:“对王爷来说是小事,对我而言却是大事。” “那好,本王一定促成此事。”简王也没有再说,对她很是佩服,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沈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