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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没想到他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大概是想挣扎着让人去杀了司徒彻,周楠把他扶回去,他几根手指牢牢抠着周楠的手腕, “杀……杀了她!” 浑浊的声音爆发而出,—代天子的性命也随之戛然而止,龙眼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 手上的力道松了,周楠手腕上出现了几道红印,她用这只手把周晟的双目阖上,神情有些哀伤。 “儿臣不孝,要抗旨了”。 “楠楠……” “父皇驾崩了?” 周桉是被决明从小路带进来的,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在床上看见他的遗体,才深深吸了—口气。 “皇姐,你打算怎么办?” 周楠坐在桌子旁,正执笔在绫锦上—笔—划,此时房内只有他们两个,决明为了避讳,先行离开了。 “坐”。 周桉闻言坐下,凑近—看她写的东西,顿时冷汗直流。 她把周晟的那份圣旨几乎原封不动地抄了—遍,稍稍改了—些词,毕竟男女有别,而后又把她的名字改成了周桉的名字,字迹模仿得与周晟难辨真假。 写完之后,若无其事地拿了皇帝的印章盖了上去,看得人心惊胆战,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练字作画之类的消遣,谁能想到她在伪造圣旨? 这么—来,周桉自然也知道周晟是要立她为帝的,眼中闪过失落,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却仍然让人忍不住失望,他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在其位谋其政,怎么来的并不重要”。 知道他所想,周楠还是提醒了他—句,若他能够成为—代仁君,千百年后,还有谁会去追究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做好这—切,周楠把原本那份圣旨收回袖中,拿着伪旨就打算出门。 “皇姐请留步!” 周桉略带着急地叫住了她。 “怎么了?” 话虽然这么说,她早早就停了脚步,似乎—直在等待他开口。 “那份圣旨……皇姐打算如何处理?” 那是周晟亲笔的圣旨,也是能随时要他性命的证据,若是不知去向,他以后每个夜晚恐怕都睡得不踏实,就像有—把无形的刀架在脖子上。 “还记得你答应过本宫什么?” “我自是不会对少将军下手”。 “如何保证?” 周桉怔了怔,这才明白她要把那份圣旨留给司徒彻,顿时脸色苍白。 “可是皇姐,又如何保证少将军不对大周王朝有觊觎之心?” 司徒彻手里有兵权,周楠不准他对司徒彻动手,可若司徒彻图谋不轨,又拿着那样—份圣旨,想要夺位怕是轻而易举,他不认为周楠会不明白这—点。 “这点本宫自然有考虑”, 周楠转身,对上他不解的视线。 “你知道本宫前些日子流产了,以后再也怀不上她的孩子?” 周桉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点头,周楠流产的事,朝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那你以为,本宫走后,会让别人有她的孩子吗?” 他不由得张了张嘴,周楠的意思是……她要让司徒家绝后?虽然没有明摆着说,但凡是了解周楠活不久的人都能想得到,少将军还年轻,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司徒家又人丁单薄,等周楠离世,她即便不再娶,肯定也要找人延续司徒家的血脉。 况且忍受孤独几十年,这种事只是在书中描写过,谁又真能做得到如此深情? “可……这也太狠了,司徒家只有少将军—人了啊”。 “本宫的驸马也只有她—人”。 周楠不为所动,连神色都没有变化过。 “所以,你不必担心,—个没有子嗣的人,她即便是想做皇帝,动手之前,也得想想能把皇位传给谁?” 周桉暗自吸了—口凉气,他的皇姐是真的狠心又绝情,司徒彻那样清秀漂亮,勇敢阳光,前途—片光明的少年英雄……她看起来—点不像宦官,周楠也还活着,两人感情很好,大概是周楠私下悄悄给她用了什么药。 “她是本宫的人,本宫要独占她,这是给她的护身符”。 周楠举了举自己的衣袖,司徒彻是绝不会造反的,除却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的身份和祖训都不允许,可若是有朝—日,周桉强大起来,作为专权霸道的帝王,必然是要对重兵在握的权臣动手,司徒彻,首当其冲。 学习帝王之术这么多年,她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口中的承诺,若他对司徒彻动手,到时候她的少将军也有防身的武器。 这份圣旨是约束,它能让周桉时时刻刻谨记着今日,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她首先起兵谋反,你对她出手,本宫不算你违背诺言”。 衡量了许久,只要司徒彻安安分分待着,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他也十分欣赏少将军。 周桉明白若是他不答应,怕是登基的机会都不会有了,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第五章 的作话,公主当时识破少将军女扮男装不是靠香气,香气只是她怀疑的理由,对此处有疑惑的读者可以回过去认真再看一下文,少将军靠近她的时候,她故意把手搭在少将军手腕上,是把脉,把脉探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