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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见她倏然变色继而强装镇定的表情,忍不住笑,从小霸道金贵的小郡主向来高傲,何时有过这种时候。 走到她面前站定,白衣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在陆棠一冷汗都快流下来时,忽然沉下声音:“陶依,我是元怿啊。” “元,怿?” 这个名字一出,陆棠一只觉脑袋一阵眩晕,闭上眼睛,眼前幕幕仿如画片回放般一一闪过——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五jiejie,那是谁啊。” “他是五jiejie的弟弟元怿,也是你的哥哥。 “五jiejie,他为什么不来和我们一起玩?” “元怿,过来。” 王府亭台,一袭素蓝月袍的小少年从青石上跳下,继而缓步走来。 “你刚才在背什么?” “九歌。” “楚辞中那么多好句子,你为何要背这个?” “我喜欢。” “我不喜欢,我喜欢: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小元怿不语,望向这个奶团子一般的粉玉小人儿,一双墨蓝瞳眸星瀚烁烁。 “你叫元怿,哪个怿?” “辞之怿矣。” 小陶依眨眨眼,她还没读到《诗经》呢。 “我是陶依。” 小元怿默然,大黎王朝谁不知道陶依郡主?一出生便允以黎朝最福泽的封地,是她那位嫡出的六王叔膝下唯一的嫡女。 “你会投壶吗?” 她的jiejiemeimei们都不喜欢玩这个,好不容易来个小哥哥,她可不能放过。 小元怿望望箭壶,又看看小陶依,轻轻摇头。 陶依皱眉:“大黎的皇子男儿哪有不会投壶的。”说罢,失望地撇撇嘴,小手一甩,箭羽在空中画弧,直直落在不远处的箭壶中。 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小元怿垂下脑袋,却被一只手轻轻抚上肩膀。 “我家元怿喜静好诗书,等再大些,若你愿意,jiejie送你去习武场。” 小元怿心下一暖,抬头看一眼jiejie又连忙低下脑袋,她点点头,小声“嗯”答。 “投壶哪里用的着去习武场,我都是和哥哥在家玩的。元怿,这个给你,朝着那扔出去,快!” 不待她消化这温情,手中一软,便被小rou团子般的小手塞来一直羽箭。 侧头再看,就见旁边的小粉团子此时正对着自己笑的甜:“我教你,我可会投壶了。” …… “元怿,五王伯给你取名怿,定是让你欢欢喜喜的,你怎么老是肃着面孔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可高兴的。” “嘁!人小鬼大。” 郎元怿沉默,还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你该唤我怿王兄。” “你只比我大一岁。” “我比你长两岁。” “元月生的,不算。” 抿唇收声,郎元怿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坐在石台上钓鱼。郎陶依见人不说话了,拍拍手上的鱼食,惊散了一池游鱼。 “好啦好啦,小气,怿王兄。” 郎元怿依旧不语,盯着四散逃开的红鲤,只细看便能发现她眼角眉梢的笑意。 “怿王兄?怿哥哥?郎元怿!” 没忍住笑出声,郎元怿瞥她一眼,站起身整整衣袍,边走边说:“西城府新开了家江南蜜饼铺子,据说饼软蜜甜入口即化,我得去和jiejie尝尝。” “我也要去!” “你让恺王兄带你去。” “哥哥自从去了习武场就不爱回家了,我才不去找他。郎元怿!你到底去不去!” “没大没小。” “嘁,小腐朽,大木头!” …… “元怿,许久未见,你和五jiejie都还安好吗?” “陶依,时局不稳,你照顾好自己。”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元怿,最是凉薄帝王家,你说我们未来会怎样?” “陶依,我只盼你平安。” …… 思绪翻涌怔然回神,陆棠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娉婷少女,不可置信:“你!你是元怿?” “陶依,没想到你扮成男儿竟这般有模有样,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会!”看这身量细节,陆棠一伸手就要摸上对方脖颈确认,被人一掌拦下,她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尴尬的在衣服上蹭了蹭,“元怿,你是女的?” “是,前尘不得已,如今也是不得已。陶依,你可好吗?” 陆棠一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从记忆里的小哥哥变成小jiejie的震惊中平静下来。电视剧里是讲过古代皇族后宫内斗严重,狸猫换太子都能干出来,没生出儿子把女儿扮成男孩当皇子养也不稀奇,而且她记起郎元怿的生母确实是个不得宠的侧妃。 “我,我还好,逃到这里被客栈的洪掌柜救下,这才得以保命。对了元怿,别再叫我陶依了,我现在叫陆棠一。” “陆棠一......”郎元怿点点头,叹息道:“是该隐姓埋名,以前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现在倒庆幸自己是女子,多亏了这女儿身才保得一命。” “元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日后有空我待慢慢同你讲。陶依,今日我前来实则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