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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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清看胖婶又要风火一样出去,赶紧伸手拽住,这胖婶身子是有点壮,差点给他带歪了。 婶子不忙,我看过别人弄,兴许会呢!我自个来吧。 他把胖婶按床上,自个接过了那个匣子。 匣子盖子上有一方小铜镜,他来这头一次见着自己的模样,看了又看,嗯太瘦了,跟灾民似的,看着就让人提不起兴致,眼睛到是有他当年几分模样,传了他几分神情出来。 胖婶只瞧着清哥儿揽了镜子,左右端详自己,似乎看入了神,他性子急,催着问:清哥儿快瞧瞧会不会化,我这会儿去找人还来的及。 他自然是,会的了。 卫子清轻叹一口气,将小瓶子小盒子挨个打开,一共是三样,白粉,胭脂和眉粉,又摸上这些东西,他心里百感交集。 这些自然是和他以前的物件没法比的,他的梳妆台整整半面墙长,京城最好的妆品都在他这,他一度痴迷于此,因为不喜教坊流传的浓艳妆容,他自己就整日琢磨如何能让妆更自然更好看,为此在吉芙祥的少东家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哄他说了不少方子出来。 他收回心神,不再去想往事,眼前的三样东西,他要是不用,恐怕会伤了胖婶的心。 糙就糙些吧 白粉一般他都是上了油膏后再用上好紧实的纯棉布蘸取用的,这会儿只能用手往脸上干扑,颜色太过偏白,只能以手法补救,轻轻按压均匀后,取了一点胭脂放在手背,用食指先把大部分抹在唇上,再把食指上沾的一点颜色轻轻在手背空白处蹭两下,调制成浅浅的颜色后再轻拍在脸颊去。 有了这一抹淡粉红,整个人都精神了些,再多取些胭脂将唇色抹均匀,其实他以前从不抹口脂的,一是觉得太过女气,二是自己本身唇色就红。镜子昏暗他看不清自己的唇色,索性涂个大红,他坏心眼的想,最好吓某人一跳。 最后就是眉粉了,看质地这是木炭碾的粉,似乎是自制的,还有些粗粒,他随手从旁边柴火里掰了几小细条。 第一支树枝,挑了点粉末,只把眉色淡的地方轻填了色,没敢多涂,万一等会蹭着哪,弄一脸就不好了。 左看右看除了那个大红嘴唇,这么妆画得还算勉勉强强合格,当然那个嘴唇是不合格的意思,只是到底技痒,取了第二支树枝沾了胭脂,往眉间画了一朵小小的红花,花瓣不过聊聊几笔,也没有其他颜色调配,但生生被他画的多了几分灵气,俏生生的落在了那。 取了匣子里的小木梳,将头发梳顺拢好,可能因为长期不洗头的缘故,头发已经养成了某种周期习惯,这几日未洗也没有出由,虽然不如刚洗净时滑手,但正好方便梳头。 思考片刻取了第三支树枝,将头发挽了个髻,巧妙地把木枝藏在里面,不露分毫。 头发束起来觉得头都轻了些,转头看向呆愣的两人,忍不住笑了下,不好看吗? 三支木枝完成了妆容,两人真是看傻了。 胖婶最先回神:天哪哎呦呦,我看看,这气色是好多了,你这手可真巧,画的仙子似的。 阿秀也眼睛放光,一脸崇拜,也忘了清哥儿到底是从哪学的。 知道俩人有夸张成分在里头,他也不拆穿,接受了两人的善意,将木盒收好谢过胖婶,胖婶先行送回家去,屋内又只剩了他俩。 看日头,应该是辰时末(不到九点)了,没人告诉他迎亲的人何时来,转头看见了破床上的精致嫁衣,即使以他的经验来看,也不能说这是劣质品,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应该是非常贵重的。 那日不是厌了他了吗? 清哥儿,你还是先穿上吧,我觉得宋大他们快要来了,再不穿就来不及了。 他不是嫌弃或者害羞的原因,他就是觉得对穿嫁衣有点抗拒,计划的一切都很理智,当真的要穿时,他才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不同了,他得嫁人,说不准还要相夫教子。 他心里一个激灵,不不不,这不是他要的生活,幸好给自己留了后路,还能和离! 思及至此,他心里开阔了些,再看这嫁衣也没那么刺眼了。 美美的拿起来穿在了身上,他都多久没见过好看衣裳了,虽然红了些,他也知足了。 衣服有些宽了,不出他意料的不合身,阿秀早就拿着针线等好了,赶紧站背后不起眼处给衣服缝上两针,巧妙地叠起来一点,缝制处稍有些发皱,不过人走动起来,就当是衣服的褶皱了。 因为是缎子的,不能坐下免得褶皱了,也就是他得一直站到宋大来为止。 第二十六章 卫家嫁郎 门外热闹的吹打声越来越近,鞭炮声也在卫家门口响了起来,外面小孩子的欢唿声,大人们的嚷声,都顺着柴门的缝隙流了进来。 阿秀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动,笑的眼睛都没了,再瞧不出当时嫌弃宋大的样子。 卫子清也被带着心里也乱了起来,觉得站着等人进来不好看,在床沿坐了下来,当然只能坐了个床边边,跟虚坐也差不多。 孙媒婆到底是镇定的,没被简陋的柴门吓住,面不改色的在门外象征敲了两下,道:新郎君老身进了。 这边习俗是要由哥哥或者父母儿女双全的全福人背着去轿子上的,他也是到了问了刘氏才知道刘氏什么都没准备,家里小辈儿一个没在! 他也不能这会儿跟刘氏吵一架,索性自己上了,他年岁不大,正好是全福人。 卫子清体重轻,孙媒婆轻松背了出门,柴门到大门口的路上男方跟来的亲戚已经围满了,见人一出来都开始起哄叫好。 不少人趁机摸了下这个出眼的嫁衣,娘勒,是缎子,还有金线!刘氏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刘氏早就被挤到了角落里,他只看见一抹红,心里嘀咕着哪来的嫁衣,难不成是阿秀这个小蹄子把那件给他了?要不是秀坊不收二手旧嫁衣,他寻思着阿秀到时候省个扯布料做嫁衣的钱,他早就卖了! 想到这气的他牙直痒,扭身挤到了柴房里,直接钻床底下把那盒子捞出来,见嫁衣还在才悻悻的放回去。 在这里的观念里,不同于那个世界,新郎君的美是要给所有人展示的,得到的夸赞越多夫家越有面子。 所以是没有红盖头,轿子也是没顶没壁的,是个四人抬的椅子,他在众人的围堵起哄下,被放在了这个椅子上。 其实刚刚那会儿人太多,他下意识低了头,众人都没看清,这会儿看他抬起来头,现场静了片刻又翁的讨论起来。 那是清哥儿?咋看不像呢! 不是还能是谁?涂个红嘴唇就不认识了? 我看着清哥儿这长相不错啊,以前还真没发现,你看那朵花,这是谁画的,没见过这画法啊。 怪不得要娶个傻郎君,原来是瞧上长相了啊,要我说也还真值了。 我看不算傻的,坐的板直还知道低头害羞呢。 卫子清低头是因为不想跟村里老少八卦的眼光相遇,他倒是不慌,毕竟再多再疯狂的眼光都经历过,就是心里乱糟的慌,他心思多,这会儿七零八落的都涌上来。 怎么还不起轿呢?快些结束吧。 脖子低的都酸了,抬头舒缓下,不期然间正好撞入了一人的眼眸中,是同样大红衣袍的宋大。 今日他束了玉冠,骑了骏马,身姿挺拔如松,棱角分明的脸甚是英气,此时他单手握了缰绳,正偏头盯着他看。 卫子清被这眼神对视吓得心里一咯噔,有些狼狈的偏头,又觉得为什么要躲?他不也是在看自己吗?于是理直气壮的扭过头不正不斜的对上宋大的眼。 宋大向来没有表情的,他不是个情感丰富的人。 此时他却好像觉得有些好笑,微勾了下嘴角,复又恢复冷脸,轻动缰绳,使了马摆正身子,示意孙媒婆早日起轿。 他这是被嘲笑了?卫子清被气的脸色发红,把那点儿胭脂的颜色衬的更粉嫩了。 第二十七章 不能丢脸 看的糙惯了了村里人眼都直的,清哥儿今天,可真不一样。还有几个年轻人暗自后悔着,怎么没早发现这么个好看郎君,让刚回村的宋大给截了去。 众人心思间,清哥儿被送到了宋家,先进了堂屋,堂屋上方坐了双方家长,这是要拜天地了。 卫子清心里微讶,卫大伯和刘氏竟然没能坐在上面,上面摆的是卫二两人的牌位!转头也没看见刘氏,只看见了卫大伯,他脸色似乎也不好,背着手没个笑脸。 来不及多想,稀里煳涂先跟着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他心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他也不清楚宋大的想法,因为宋大高上他许多,他也没刻意抬头望他脸色,两人规规矩矩的拜了天地,卫子清就由孙媒婆带着进了喜房,关了门将其他人挡在了外边。 宋家自然是比卫家做的体面,喜房里外贴满了红喜字,新家具上也是红红的贴了红纸,红帷帐,红被子,红枕头,再坐上一个红郎君,真是要融进去了。 孙媒婆笑着道:你婆姆行动不便,宋大又是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婆子给置办的,你看着可还喜欢? 卫子清脸色微羞,笑的矜持,孙婶子做事最体面了,清哥儿瞧着不能再好了。 孙媒婆也是头回见卫子清,他听说清哥儿脑子不太灵光,人也邋遢,今日才觉得传言皆不可信,这明明就是个大大方方的清秀郎君,怪不得这宋大不要嫁妆倒贴了那么多银子也要娶了进来。 宋大对你可是上心的,那日我跟他说你没有嫁衣,问他要不要置办,他说不用,我还当是真不管了,没想到隔日就去找了我,让我帮着买,还说要买贵的、好的,你说这样舍得给郎君花钱的我头回见,清哥儿享福的日子再后头呢! 卫子清低头做害羞模样,心里却想着怪不得宋大能想这么细致,原来还是别人提醒的,这倒是说的通了。 从昨日刘氏为了第二天吃席,一直没正经做饭,除了昨日早上吃了个窝窝,到现在已经消化的渣都不剩了,这会儿饿的头晕脑胀,感觉胃也疼起来了。 抬头看孙媒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放松下来,饿的有些脱力,靠在床头迷迷煳煳睡了过去。 宋泊明推门进来时,就看见了瘦弱的郎君倚着支帷帐的柱子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瘦的下巴尖尖,那双总是不安分的含情的眼睛终于是闭上了,红艳艳的小嘴儿紧闭,似乎是忍耐什么,没了平日的装腔作势,看着倒是无害单纯了些。 意识到自己看失了神,宋大咳了一声。 床上的人眉头却锁了起来,不安的动了下却没被叫醒。 宋大走近了两步,不过还是离了床边一米有多。 清哥儿,该出来送客人了。 唔好。 肚子像有东西在里面乱绞一样的疼,疼的他弯下了腰,脸上渗出了冷汗。 宋大在旁看着,微皱了下眉,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推门出去了。 卫子清脸上表情莫名,不能扶他一下吗!看不见他站都站都不稳了!真是 听见这男人已经跟院子里的人寒暄起来了,只好勉强站起来,顾不上多想跟了出去。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可不能丢脸。 第二十八章 小米枣粥 卫子清出门看见外边酒席正要散了,亲戚都过来跟主家道别。就见一对新人站在门口,男人高大英气,红色柔和了身上的戾气。郎君娇小清秀,笑意妍妍,看着就喜气。 乡里乡亲爱热闹,都愿意过来多说些话亲近亲近,家离的近的本村人更是都不走了,就在这唠上了。 宋大转头望这个笑的温和的郎君,不是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吗?这会儿到是能说会道,惹得村里几个说话不饶人的麽麽笑成了菊花。 卫子清挺直了腰身,就算内里已经疼麻木了,还要维持着笑意不愿让人看出不对劲。偏偏人越来越多,没完没了,这都快黄昏了,天啊,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阵痛涌上,疼的他腰间一软,身形晃了一下,一只手及时伸了出来将他的胳膊揽住。 宋大往前一站,眼神扫过,温言软语的小郎君换成了硬邦邦的大汉,大家聊天的兴致也没了,没一刻钟除了收尾的亲戚,门口的酒席已经散完了。 宋大看半靠在他身上的郎君,在天气舒适的春季下午,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如雨。 卫子清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帮他掩饰囧况的的宋大突然生了气,撤了扶他的手转身进了家门。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是得多讨厌他,就碰了他一下至于这么气吗! 有剩余的亲戚还往这看了两眼,卫子清笑着冲亲戚们客套了两句,这才跟着进了门,装作无事的样子回了屋,一进去就形象全无,几乎是爬去了床上。 拿了枕头抱在怀里,压着肚子,想着好歹表面上他也是嫁过来了,这个床他应该是能躺的吧想通了就放松下来,平静着等这胃疼过去。 晚上应该会有饭吃吧宋大应该不会这么抠门的许是折腾的累了,他竟然又睡过去了。 清哥儿?你是睡着了吗? 一双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从梦里醒来,好像闻到了红枣粥的味道,一定是做梦,他连窝窝头都吃不上,哪来的枣粥。 这孩子快醒醒,天都黑了,吃饭了。 吃饭?卫子清一个激灵醒过来了,睁眼看见了一个苍老慈祥的老人,是宋母! 对,今天是他嫁过来的日子,竟然睡到了晚上,太丢人了,因为是趴着睡的,感觉嘴角还有诡异的湿意,幸好宋母看不见,他脸色红了红,赶紧拿手蹭了蹭。 掀了身上的被子,估计是宋母给盖的,下床看见桌子上摆了一碗粥。 孩子,是不舒服吗?泊明正好熬了粥这,你快先喝点,我去把菜给你端过来。 宋大熬的?与他那个粗糙汉子形象联系了下,有点质疑这粥能喝吗? 许是饿过劲了,这会儿精神好多了,他伸手拽住了热情的宋母:婶子别忙了,我能下床,咱们去外边一块吃就行。 好,好我们泊明孝顺,做饭不用我动手,你可要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说着端了碗,拉着他的手去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