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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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拿刀,他哑声问道:赵同志,这么晚了,你还在用功? 赵高一看到他醒了,什么话也没说,赶紧把桌上的小本本收了起来。 金发警觉地问道:赵同志,你三更半夜地在写什么? 赵高支支吾吾:什么也没写,你别管了,赶紧睡觉。 金发还想再问,赵高不耐烦地道:你咋管那么宽,还不准我写东西了? 金发是心力交瘁,也没心情再细问,继续躺回床上睡觉。 第四次惊醒时,他看到小康在写东西,第五次惊醒,天亮了,顾立春在写东西。 顾立春一看到金发醒来了,和颜悦色地说道:金同志,你醒了。我第一次知道,王铁同志的梦话这么有内容。 说罢,他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 金发听得是云里雾里。等到王铁打饭回来,他一说,王铁脸色大变,低声骂道:他大爷的,这个姓顾的真狠,他连我说梦话都不放过。完了,我肯定是在梦里说什么了。金发也是大吃一惊,他想想自己的遭遇,再想想同伴的遭遇,真是悲从中来。 王铁低头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咬牙说道:这个破地方没法呆了,群众一个个跟劳改队的监管似的,天天盯着咱们,梦游切西瓜的,半夜记录梦话的,连狗都欺负咱们,再这样下去早晚得疯。走,咱们回革委会去,好好地告姓顾的一状。亏我还想招揽他,不识好歹的东西,招揽个屁,我弄死他! 金发正要回答,就听见门被敲响了,顾立春在外面朗声说道:金同志,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事找你。 金发也不知道顾立春找他什么事,他看了看王铁,欲言又止。王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呗,去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怂,别忘了咱们是谁。 金发心里长了点底气,只是他受到惊吓,一宿没睡好,走起路来觉得脚步发虚。 他走到顾立春房门前,刚要敲门,顾立春就主动开了门,热情地请他进来。 金发随意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屋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椅,外加靠墙几个竹木书架,上面摆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列宁选集》和领袖的文集,除此以外就是农业和畜牧业的书。 金发声音干涩:顾同志,你真用功呀。 顾立春道:我的一切行动都在是在马列主义领袖思想的指导下进行的,我打算趁着年轻记性好,把他们熟读几遍,最好能背诵最重要的内容,以后才能活学活用,用理论指导实践。 金发听到这话既钦佩又生出一丝害怕:都运用得这么熟了,还要活学活用,以后得有多可怕。 金发把注意力从书架上移开,看到屋子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早饭,有两碗豆腐脑,六根油条,还有煎鸡蛋和几样咸菜。 他暗暗诧异,顾立春这是要请他吃饭?他来之前就听说顾立春是个大发的人,时不时地请人吃饭,可惜他跟王铁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顾立春指指桌上的饭菜,温和地说道:金同志,昨晚孙厚玉突然发病,吓着你了,实在对不住。今天早上他惭愧不已,托我给你带了早点赔罪,你千万别介意。 金发苦笑一下,人家是突然发病,又不是有意的,即便他想说什么也不能说。 他盯着顾立春问道:顾同志,你真的不知道小孙有这毛病? 顾立春恳切地道:我是真不知道,你想想,我和我的几个朋友昨晚也在宿舍里,我要是知道,哪敢睡得那么踏实?还有吴胖,他跟孙厚玉从小就认识,要是知道,他能睡得那么香?小孙说他在梦里摸到了一个最大的西瓜了,就是听声有些生,犹豫了好久没下手,那个大西瓜应该就是吴胖的脑袋。 这事,金发又怎能不记得?孙厚玉确实在吴胖床前站了好一会儿,左三圈右三圈的胡噜他的脑袋,还敲敲打打的,奇怪的是吴胖睡得极香,竟然毫无察觉。算了,别想了,一想浑身就发冷。 金发尽量克制住自己,接着问:那你们怎么处置小孙? 顾立春一脸为难:这事也很难办,他这是突发的毛病,白天好好的,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今天一大早就打发他去县医院看病了,好好检查检查,回来看看结果再说。 顾立春说着把装油条的盘子往金发面前推了推:金同志,你赶紧坐下来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这些日子以来,金发和同伴一直遭到顾立春的冷待,对方一热情,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得不说,顾立春一旦想对某人好,那真是让人无法抵挡,反正就是感觉如沐春风,浑身舒坦。 金发可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处在戒备状态。 顾立春看到他这样,面露无奈:金同志,你跟王铁同志一定很奇怪,前天我们明明聊得不错,怎么我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金发没说话,他等着顾立春自己解释。 顾立春主动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就是有人向我揭发你们,说你们来五场一是为了监督劳改犯人;二是为了监督我,收集我的罪证好办我。 金同志的,你懂得,我为五场百姓做了一些实事,他们对我不错,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产生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于是就有人把这些日子对你们的考察内容匿名塞到我房间里。 比如你们几点几分干了什么,人证是某某。关于金同志看女人的事我昨天问过了,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王铁同志的,有人听见王铁的梦话里有对领袖不敬,我一听这可是大事。我不能不管,也不能没有根据地乱管,更怕我不管,万一被别的人发现了就更不得了。于是,我才决定叫上几个好朋友跟你们一个宿舍,看看究竟是不是这回事。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金发赶紧追问: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顾立春两手一摊:还真的有。昨晚我们三个人分别记录了王同志不同时期的梦话,有想吃东西的,有骂人的,其中有骂我的,还有骂领袖的。 金发是目瞪口呆,他跟王铁认识这么久,咋就没听说过呢。他有时候是会说梦话还会磨牙,可是那些梦话含混不清的,没几句是人能听懂的。 顾立春一看金发半信半疑,便一脸严肃道:金同志,你和王同志可以不承认,但你们说过的每一句梦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而且有多人可以证明,这是铁证如山。 金发咬了咬牙,沉声问道:顾同志,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顾立春微微一笑:金同志,你别紧张,如果我真想怎样,你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金发松了一口气,脑子转动得也快起来了:顾同志,我这么说跟你说吧,如果你要是非要对付我们,我们俩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可是革委会的人,大不了咱们就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顾立春笑道:大清早的说什么同归于尽,不吉利,来来,吃饭吃饭。 他态度一缓和,金发也顺着台阶下来,两人默然无声地开始吃早饭。金发是真的饿了,昨晚就没吃饱,又被折腾了一宿,再加上这油条真香,豆腐脑真好吃,连咸菜都那么可口。他一口气干掉了一碗豆腐脑、三大根油条、两个煎蛋、三碟咸菜。 顾立春也没再说别的,等金发吃完饭,起身跟他握握手,关切地说道:金同志,你昨晚受到了惊吓,肯定没睡好。你现在回去睡个回笼觉。另外,我察觉王同志对我意见很大,你回去替我解释解释。有些话,我说了会起反作用,只能你去说。金发点头答应。 金发回去跟王铁一说,王铁像炸了毛的猫似的,破口大骂:他大爷的,真是世上少见,还真把我的梦话记录下来了,还分时段记下来,老子又学了一招审人的办法。我说得对吧?这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咱俩赶紧走。 金发拦住王铁:先别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接着把顾立春的话复述了一遍。 王铁现在已经不相信顾立春了:他那是诳你呢,什么群众举报,群众听谁的?还不是听他的? 金发道:五场的群众是因为听说咱俩来收集顾立春的罪证才这样的,你说这事是谁漏出去的? 王铁不以为然地道:这事不用谁泄露,猜也能猜着。 王铁说完,斜睨着金发:你的意思是不想走? 金发一脸沮丧:张副主任派咱俩来,咱们呆了几天就回去,你说他怎么看咱们?不止是领导对咱们有意见,同行也肯定笑话咱俩,连一个小年轻都对付不了,丢人呐,以后谁还把咱哥们放眼里? 王铁一屁股坐在床上,自暴自弃道:丢人是丢人,可是老子觉得命是最重要,这日子没法过了。同行要敢笑话咱,我就推荐他们自个来,让他们踢踢顾立春这块铁板。顾立春是一般人吗?脑子转得比风车都快,伶牙俐齿的,连李组长和张副主任都拿他没办法,扣帽子一套一套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样的人,咱哥们对付不了,让他们那帮高明人来应付吧。 金发好声劝道:那咱们再等等,过完秋收再说吧。顾立春是农牧科的副科长,秋收肯定得忙吧,他一忙就顾不上咱俩了。 王铁想了一会儿,只好说道:行,就呆到秋收以后。这几天都警醒些,别再着了他的道。 当天晚上,孙厚玉从县医院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大夫开的证明,说他有轻微梦游症,但不影响正常生活,只要不受剧烈刺激就不发作。 他还特意拿着证明去找金发道歉,金发一看到他心里就直抽抽,下意识地想护住自己的光脑袋。 顾立春给两人送来个西瓜和一顶透风好看的帽子。 金发现在看不得西瓜,最后瓜被王铁一个人吃了,金发赶紧戴上帽子,觉得安全了许多。 晚饭后,顾立春叫过孙厚玉说道:你去告诉大家,阶级斗争形势有变化,我们接下来要改变斗争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我按时更新了,网站不显示,重发一遍。 第99章 秋收(一) 对他们两人由棒杀变成捧杀。所有人想办法接近两人, 用力夸奖两人。 孙厚玉道:顾哥,这个有点难为人吧?他们两个就是拿着手电筒照,也找不出优点, 怎么捧? 顾立春循循善诱:只要你用心,就算是一堆牛粪都能找到优点,牛粪能壮田不是优点吗? 孙厚玉眼睛一转, 计上心来:你还别说,这俩家伙体力好, 能干活。 两人商量了一阵, 定下了办法。 五场的人暂时放下了黑锅和鹅蛋的事情,转而要忙另外一件事。 农场要开始秋收了。 时序进入初秋,白天仍是燥热不堪, 夜晚开始变得凉爽。 这是农场最美的时节, 高远湛蓝的天空下,是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地里一派五彩斑斓,遍野的金黄中带点绿, 加点红, 绿的是玉米杆子,红艳艳的是高粱。 路边开满了黄色的小菊花,地里有各种各样的野果, 树上果实累累, 枣子、葡萄、梨子、野苹果, 学生们一放了学, 就倒空书包撒腿往野地里跑, 每每都是满载而归。 秋收之前要开会安排各项工作,顾立春果然开始忙碌起来。五场的群众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监督他们。 王铁和金发觉得空气清爽了,天空更蓝了,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两人也注意力放在监督劳改犯们身上,他们也发现了,这些劳改犯们精神越来越好,有不少人气色都变好了。 两人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这哪叫劳改啊。 他们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猪场的职工有人给他们剩饭吃,两人自以为抓到把柄,但他们鉴于之前的教训,也不能怎样,而是先找到顾立春委婉提出疑问:顾同志,阶级立场不能模糊呀,他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 顾立春装作吃了一惊,旋即便叫来孙厚玉了解情况,孙厚玉提着一把菜刀进来了,金发显得蹭地一下跳到墙角,失声道:你、你白天不会也梦游吧? 孙厚玉鄙夷地瞅了金发一眼,说道:说谁梦游呢?我不就游那一次吗?我正在切瓜呢,顾哥有事叫我,我就来了呗。 顾立春望着孙厚玉问道:王同志和金同志说猪场的职工把剩饭给劳改犯吃,有这回事吗? 孙厚玉坦坦荡荡地承认:有啊。怎么了顾哥? 王铁粗声道:你们这是在同情阶级敌人。 孙厚玉嗤笑一声:我的妈呀,给点剩汤就是同情阶级敌人。你们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吗?马上就秋收了,你们瞧瞧那帮人瘦得风都能吹走,一个个脸色不是发白是发灰。这样的人怎么下田干活?你们养过牛吗?你让牛下田干活,不得给牛喂饱了呀?你让拖拉机下地,不得给油呀? 顾立春一脸为难:王同志,金同志,我们五场难啊,劳动力太少,好容易总场同意给协调些人口,结果你也看到了,除了知青外,劳改犯全是老弱病残,我们偏偏还没法说。 两人自然是知道这种事的,不过,这是他们各分场之间的事,不关他们革委会的事。 孙厚玉也替顾立春发愁:顾哥,咱们既要秋收还要收割苜蓿,你也知道,这秋收还不如麦收呢。麦收至少能用大型收割机,这秋收活太杂了,割豆子、掰玉米、割高粱,还要收芝麻,只有少部分能用机器,大部分得靠人工,可咱们人又少。 顾立春皱眉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铁和金发一看事情这样,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匆匆告辞。 他们一走,孙厚玉就说道:顾哥,这两人还没上道,也不主动说帮忙。 顾立春笑道:不帮也得帮,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顾立春一边说话一边刷刷写下待办事项,写完交给孙厚玉:总场发的职工伙食补贴应该快发下来了,去早点儿,记得一定要好rou,没有好rou就多要骨内脏和骨头。还跟麦收时一样在田间地头设置临时食堂。要用的机器和车辆提前检修好了,多让人去修理站那边盯着。孙厚玉点头答应,抱着笔记本离开。 孙厚玉刚离开,赵建立进来了,他说道:顾哥,这帮劳改犯人身体不太好,晚上巡视时发现他们脚疼的,浑身疼的,还有咳嗽的,反正没几个身体好的,咱们能不能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