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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出尘还深深沉浸在自己那些复杂的思绪当中,谢宁又一个飞身落到顾出尘跟前,只见他缓缓蹲下身来,嘴角上扬的盯着席间的顾出尘,此刻,谢宁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俊俏面容就近在眼前,而他那满目秋水的眸子里也只倒映着顾出尘一人,“阿尘,好看吗?” 谢宁的动作冷不跌地把顾出尘惊了个趔趄,他不敢仔细的看谢宁的眼睛,满脸通红的磕巴道:“好,好看……” 听了顾出尘的话,谢宁的嘴角越发上扬了,他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得意,盈盈地笑着,“当然好看了,因为这舞是我最喜欢的人教的。” “最喜欢的人……”顾出尘不知他是以何种语气低声重复出这句话的。 而谢宁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顾出尘被火光照得满面绯红的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端详顾出尘这张俊逸非凡的脸,丹凤眼,新月眉,眉眼盈盈处一颗桃花痣,鼻梁生的纤巧挺拔,微微泛红的薄唇清润无比。 可谢宁再仔细一瞧,顾出尘的双眼竟是罕见的异瞳,左眼是温柔的琥珀色,右眼是澄澈的青绿色。 谢宁看着这双陌生的异瞳,不知为何就莫名的深深沉溺了进去,只听他一字一句温柔无比,“是啊,最喜欢的人。” “噫~”闻秉言在一旁将他二人四目相对眉眼传情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浑身上下不由一阵冷颤。 阿氤循声看了闻秉言一眼,又继续埋下头猛吃起来,“……好吃……” 福源村的熊熊篝火直到后半夜才彻底燃尽等到所有人都睡熟的时候,谢宁却只身鬼鬼祟祟的出了村,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不知从何处忽的窜出了一群奇装异服打扮的人。 只见谢宁脸上阴郁,怒吼一声,“福源村的事,是你们干的?!” “尊主饶命,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谢宁本应温柔的眸光瞬时泛起决绝的杀意,“奉命?奉谁的命?本尊可没下过这种命令。” “奉,奉长老之命。” 只见谢宁掌中黑气已然抵住了那群人的天灵骨,“你们眼中只有长老,没有本尊吗?!” “尊主饶命,尊主饶命……” 谢宁冷哼一声,收回黑气,恶狠狠道:“回去告诉你们长老,以后本尊的事,最好不要轻易插手,若再有下次,本尊就不会下手下留情了,滚!!!” 第二日天方微亮,顾出尘一行便又要整装待发了。 闻秉言问道:“师兄,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武陵城了?” “嗯,去武陵城,顺便再给阿氤找个安顿的地方。”顾出尘说完又转身看向谢宁,问道:“谢宁,你呢,你要去哪……” 谢宁挑了挑眉,笑道:“我本就定无居所四海为家,这神州大地也早已走过大半,至于这武陵城嘛,我倒还真没去过,眼下不如与阿尘一道同行,陪你做伴如何?” “阿……尘?师兄,我昨天就想问来着,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闻秉言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倒让顾出尘不知从何说起了。 谢宁见顾出尘一脸局促,回道:“我与阿尘倾盖如故,自然要好。” 顾出尘掩面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此去武陵城,不宜太过张扬,我们就不要御剑了吧。” 话音刚落,里正便牵着两匹骣马走了过来。 “仙长,这是咱们福源村最好的两匹骣马了,您若不嫌弃,便用它去武陵城吧。”里正身后还跟了一群人,拨浪鼓似的点着头。 顾出尘见众人盛意拳拳不好做过多无谓的推诿,向村长做了个揖,接过缰绳道:“如此,便多谢诸位了。” 眼下只有两匹骣马,而他们一行却有四人。 “出尘哥哥……”阿氤扯着顾出尘的衣角喃喃叫着。 闻秉言也凑了过来,耳语道:“师兄,我可不想和谢宁同乘一骑。” 顾出尘被二人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谢宁瞪了二人一眼。 “我与阿尘一道,闻兄与阿氤一道,如何?”谢宁的语气压根就没有要打商量的样子。 “哼。”闻秉言拉下脸来,闷哼了一声。 顾出尘正欲开口,忽的脚下一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谢宁抱到了身前,现下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而谢宁温热沉重的吐息就盈盈缠绕在顾出尘耳后,身后之人越贴越紧,顾出尘浑身一阵忸怩,极不自在的挪了挪位子,白玉般的脸颊也腾的泛起了一片绯红。 “别动……”只见谢宁也涨红了脸,吐息越发粗重急促,嗓子压的极低,声音也极为克制沙哑。 “……”顾出尘听见谢宁充满警告的声音,身子一僵竟吓得不敢再乱动分毫。 之后的一路,二人都似很有默契一般未再说过一句话,直至日暮时分,一行人才行至武陵城郊,武陵人捕鱼为业,现下正值春日时节,郊外夹岸百里落英缤纷,缘溪渔人甚异。 甫一进城,络绎不绝的叫卖之声便萦绕于耳,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齐整宽阔,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鳞次栉比,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坐贾行商的,有驾车赶路的,有驻足赏景的,有说书卖艺的,盛世清明,俨然一副武陵盛景图。 阿氤被这热闹的街市看迷了眼,刚一下马便猛地扎进人堆,从街边的草扎上抽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