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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高兴这种有些幼稚的心态,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即便那个人是纪晚愉。 “没有,我不会因为这种事不高兴。” “哦。”纪晚愉有些无趣地应了一声,又乖乖地把他和林惊阙相遇的过程说了一遍。 从他走入阵法开始,正说到两人饮茶时,顾长惟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他。 “师弟。” 顾长惟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强忍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和他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袖口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纪晚愉努力让自己忽略心头的异样,故作平常地说道:“师兄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喜欢那个人,所以师弟,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知道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藏着蛊惑危险的味道,纪晚愉怔了半晌,乖巧地点点头。 顾长惟眼底的阴郁消失,他伸手揉了揉纪晚愉的头,眸光闪动,纪晚愉的顺从极大地取悦了他,连带着心里的躁动也平复了下来。 顾长惟这边没事了,可纪晚愉还记着金铃呢,踌躇一会,还是按捺不住问道:“师兄,刚刚那个离月门的弟子,你们认识吗?” 顾长惟不答反问:“怎么了?” “就刚刚我来的时候……她和你一起……” 顾长惟眼尾一挑,说道:“她没有和我一起,我在等你,她走过来了。” 可纪晚愉在意的是顾长惟到底认不认识金铃啊,现在顾长惟这一回答,倒是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了。 纪晚愉有些头痛,他突然觉得,从顾长惟成为他师兄的那一天起,所有的剧情全乱了。 日落星起,天空变得深沉暗蓝,白日里人满为患的场地此刻一片寂静,地面上徐徐流动着淡蓝色的光亮,忽明忽灭。 在光与暗的交错间,一抹白色的影子飞速掠过,就像一阵风,再一看去,已经什么都瞧不着了。 空旷巍峨的大殿里,漂浮着几盏明灯,在光亮中,可以看清这是一座冰冷无情的宫殿,深灰色的墙面让这座宫殿看起来像是一座无法逃脱的牢笼。 顾长惟以手扶额,浓密的眼睫挡住了他眼底的光亮,他的脸笼罩在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的衣着也发生了变化,一身墨色长袍,衣领袖口有着复杂精致的金丝纹路,祥云和面料上绣有祥云图案,长袍轻轻抖动,面料就像水流一般丝滑柔顺。 大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白光,光亮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又猛地变回了一条细线。 白昭凭空出现在了宫殿之中。 “主人。” 顾长惟移开了手,垂眸看他。 “您没有猜错,金铃身上的确带了苦菩提这种毒药。” “果然如此。” 顾长惟冷笑一声,明灯也跟着摇曳了起来,显得这座大殿越发阴森诡异。 “那她救我就情有可原了,她确实不想让我死,她给我下了苦菩提,自以为能控制我。” 后面的话顾长惟没有再说下去,对于他已经做过的事,顾长惟向来不喜欢回忆,而之所以让白昭去查金铃,不过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测。 还有纪晚愉……他似乎也知道金铃的存在。 糖画,分神,金铃,这些和自己有关的纪晚愉都记得,而自己不曾遇见过的段承珩和林惊阙,他不认识,纪晚愉也不认识。 虽然知道纪晚愉的存在是特殊的,但纪晚愉的认知,似乎只和自己有关。 下方的白昭见顾长惟眸光暗沉,自觉地垂头静立原地,等待着顾长惟的命令。 良久,顾长惟随意地摆了摆手,“去吧。” 白昭神色一僵,这是让他去哪?回去,还是金铃那? “属下不明白……” 白昭忐忑地说完,顾长惟毫无感情的眼神就看了过来,“你被雷劈坏的脑子还没好?” 白昭朗声问道:“请主人明示!” “你认为我会留着金铃吗?” 得到确切的回答,白昭重重地点头,随即又化为一阵白光,消失在大殿中。 大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顾长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回到了灵剑派的厢房内。 顾长惟看着床上的一团黑影,慢慢地走了过去,静静地看着。 纪晚愉睡得很香,睡相也很乖,安安静静地睡着,不发出一点动静,和他白日里倒是大不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纪晚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房间只有淡淡的月色洒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身前的人是谁,就听见纪晚愉呢喃软语地叫了一声,“师兄……” 这是全身心信任的证明,顾长惟眼底微微颤动,伸手拂过纪晚愉的侧脸,轻声说道:“睡吧。” 纪晚愉自觉地把脸靠在了顾长惟的手心上,似乎是很喜欢地蹭了蹭,不过一会,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太和门和离月门的比试,上场的是顾长惟。 纪晚愉在台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小手攥得紧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顾长惟。 而顾长惟从翩然落在擂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台上的青年一席玄色长袍,身形颀长,面如冷玉,微微上挑的凤眼带着似有若无的冷意,脸颊的线条流畅而凌厉,眉间的赤色火纹将他面上的冷意压下去了几分,增添了一股神秘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