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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万岁!” 沈辞低着头,却依旧感受到小皇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微微蹙眉, 总感觉楚阆要做些什么。 他的感觉也并没有错。 楚阆看了沈辞一眼,道:“免礼。” 他刚要在龙椅上坐下,走到一半似乎才想起什么,对赵殷吩咐道:“赵殷, 给国师赐座。” 饶是沈辞早有准备,也被楚阆这一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在众臣抗议之前, 率先道:“陛下, 自古以来从未有臣子在早朝赐座的道理, 陛下此举真是折煞微臣。” 楚阆知道沈辞会拒绝,微笑道:“先生早日在画舫上为救朕而受伤, 如今却还为了国事上朝,着实令朕又是感动又是忧心,国师既是朕的先生,又是朕的救命恩人,如何不能赐座?” 楚阆幽深的眸子望向沈辞, 略带了威胁的意味。 沈辞想起临出门前,小皇帝对他说,若是伤势加重,他便是休想出宫了。 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出宫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不能错失良机。 只是他没有异议,倒是林相有异议了。 林相出列道:“陛下此话不对啊,那日画舫之上救您的明明是臣的嫡女,林晚霜。” “臣也听闻此事,林小姐似乎还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家中休养呢。” “是啊,林小姐才貌无双,又如此有胆色,令人敬佩啊。” 林相听着议论声大多为他而起,笑了笑,又对着楚阆旧事重提:“陛下,小女对您爱慕已久,如今在闺中养病不宜参加选秀,不知陛下上次考虑的如何了?” 楚阆看着沈辞迟迟不能坐下,撑着那扭伤的脚站得笔直,若非他知晓脚伤,旁人又有谁能看出来? 楚阆脸色微沉:“朕何时说要选秀了?” “陛下已过及冠,也该选秀立后了,皇后事关社稷,不可一直悬而不决啊。” 楚阆微微扯了扯嘴角,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辞:“国师觉得呢?” 沈辞突然被点名,看向楚阆,那般神态,分明在笑他当初乱点鸳鸯。 沈辞默了一瞬,移开目光道:“后位事关江山社稷,既然诸位大臣如此替陛下着急,可是有了良选?” 一时间倒是也无人出来擅自举荐。 想和林丞相交好的官员便忍不住出来:“陛下,林丞相的嫡女林晚霜,貌美无双,才学颇高,是京都有名的才女,端庄稳重,大气得体,确是良选。” 沈辞看向那人,冷笑一声:“恐怕未必吧,林丞相,你觉得呢?” 林丞相看了沈辞一眼,最近早朝一直没有见到国师,又收到国师请求合作的书信,只当沈辞手中权力不及以往,恐怕是被陛下压了一头。 但今日早朝又见楚阆态度十分恭敬,不似沈辞信中所言难以脱身,莫非是诈他? 林丞相一时间拿不准立场,只能推给楚阆:“自然是全凭陛下做主。” “陛下,林家嫡女确非佳选,请陛下三思!” 金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是顾清,他身后带着琰王林禹,二人踏进金殿。 林禹噙着笑看了一眼沈辞,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 沈辞面上淡淡的,心中却知晓林禹是查到了什么,他与楚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丞相一见是顾清反驳他,他可不怕顾清:“顾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看也没看他一眼,对楚阆跪下,拿出那支白羽箭:“陛下,臣已查到,当日画舫遇刺,刺客所用的白羽箭从何而来了。” 林丞相看见那箭,心中一惊,随后又掩下情绪,问:“哦?顾将军不亏是我大楚能人,这么快就追查到了刺客,不知究竟是何人作祟?” 林禹意味不明地看了林丞相一眼:“林相何必如此着急?” 林丞相一顿:“微臣嫡女可是受了伤,怎么微臣就问不得吗?” 林禹一脸当然地点头:“嗯,那自然是问得的,不过林小姐的伤虽然看着凶险,实则根本不会伤到要害吧?” 不是“没有”,而是“不会”。 林丞相目光微顿:“琰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林禹不再看他,反而看向楚阆:“陛下,画舫当日的刺客,正是林丞相为幕后主使啊。” 众臣哗然。 林丞相连忙驳斥:“琰王殿下,你莫要血口喷人!” 林禹笑了笑:“本王自然是有证据的。” 林丞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是不信:“那证据呢?!” 林禹指了指顾清手里的白羽箭:“这白羽箭就是证据。” 林丞相冷笑一声:“这白羽箭不就是普通的白羽箭吗?官宦人家骑马射箭打猎都会用到,不足为奇。” 林禹点头:“是,可普通的白羽箭乃是五根白羽,顾将军手上的却是市面上少有的三根白羽。” 林丞相镇定地笑道:“所以呢,我相府可没有什么所谓的三根白羽箭。” 林禹走到林丞相旁边道:“是,相府确实没有三根白羽箭,可若是买了市面上的五根白羽箭,再拆成三根呢?” 这些,与沈辞所言一般无二,楚阆支着下颌听着林禹分析,却是望着沈辞眼中满是赞赏。 他的先生,这般料事如神。 林丞相:“这…岂不是买了白羽箭的人,都有嫌疑?” 林禹:“是,不过近日在城中大量购买白羽箭的,唯有城南明家,而明家的背景可是杀手,林相,你这是不是买/凶/杀/人呢?要杀的,竟然还是当朝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