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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阆皱着眉,想要反驳。 沈辞截了他的话又道:“臣有些累了,还是劳烦陛下代臣一次吧?” 楚阆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好强求了,只得闭了嘴点了头:“那先生快去歇息吧。” 沈辞点头,抬步进了御书房,他下意识朝内室而去,只是下一秒又顿住了步子。 他这几日日日住在内室,都快成习惯了,恐会落人话柄。 沈辞这样想着,步子便朝偏殿而去了。 楚阆被林晚霜缠着问一些晦涩难懂的词句,他漫不经心地解答着,余光却依旧追随着沈辞,瞧见那人竟然不睡内室,跑到了偏殿,心中一顿。 他随意地解答了林晚霜的两个问题后,便下了逐客令:“林小姐,天色不早,今日也累了,好生歇息吧。” 林晚霜固然想与楚阆多多接触,却也知道不可心急,更何况她本是千金小姐,自然是金贵之人,也下不下面子总是缠着人。 林晚霜点了头,行礼道:“今日多谢陛下为臣女解惑,臣女豁然开朗,便先不打扰陛下了,陛下好生歇息。” 楚阆摆了摆手,朝御书房偏殿行去。 先生总是这般不自觉,叫人不能心安。 楚阆进到偏殿时,那张无人安枕的床榻上此时便睡了一个人。 此处虽也有人日日打扫,但由于无人来睡,便没有时时准备被褥,这般的冷天,沈辞合衣睡着不自觉整个人蜷了起来,细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微微颤抖。 楚阆叹了一声,只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无名怒火。 他走到床榻边,望着沈辞,却没有什么动作。 知道沈辞真真冷的不行,又轻咳了两声。 楚阆像是才反应过来,他伸手将沈辞膝弯抄起,轻轻往里面挪了挪,而后翻身上了床榻。 若是让先生冻一晚,想来就该知道回内室睡了吧? 固然他这么想着,却还是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脱下,盖在了沈辞身上。 沈辞身上的寒意被略微压了下去,轻咳声也低了,他似乎是察觉到身边有什么暖和的东西,伸手扯过了楚阆宽大的衣袖,连带着楚阆的手盖在了自己身上。 又觉得这般还不够,他又朝楚阆身边挪了挪,贴在了楚阆身侧。 楚阆静静地看着沈辞动作,不由得失笑,他的先生,竟然也有这般令人觉得可爱的时候。 沈辞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因着楚阆终日给他喂上好的补汤药膳,唇色却不至于近乎透明,还是有些粉色着墨。 沈辞阖着眼的时候,眼角的小痣愈发显眼,视线被尽数聚焦,令人想伸手触碰一二。 楚阆似乎被诱惑一般,真的伸出另一只手,触上了沈辞那颗淡墨的小痣。 沈辞眼睫颤了颤,如同振翅欲飞的蝶。 楚阆连忙收回手,他有些恼怒地唾了自己一声,竟然再度被沈辞的美□□惑。 楚阆眼底的神色皆化为墨,他起身将沈辞抱起,回了御书房内室。 沈辞一夜安睡。 “陛下,林小姐来了。” 第二日一早,正是快去早朝的时候,赵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楚阆微微蹙起了眉,他看了一眼身侧未醒的沈辞,下床绕出屏风:“什么事?” 回答楚阆的不是赵殷,林晚霜的声音隔着门响起:“陛下,臣女并非后宫之人,却留在宫中,没什么能做的,可该有的礼数自然不能少了,故而特地清晨来向陛下请安。” 楚阆看了一眼隔绝两人的房门,冷淡地说:“不必了,无需请安。” 楚阆听外面没再说话声了,才朝内室而去,刚绕过屏风,就见床榻上原本熟睡的人正撑着身子起身,墨色的长发倾在身子的一边,遮住了些许面容,倒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沈辞在楚阆下床的同时便醒了,只是听到林晚霜在外面。没有出声。 他见楚阆回来,也望了过去。 倒是楚阆先开的口:“先生醒了?” 沈辞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问他:“臣昨日…不是在偏殿吗?” 楚阆朝他走了过来:“朕将先生抱了过来,先生明知自己身子弱,还独自睡在偏殿,连一床被褥都没有,是想加重咳疾,再患风寒吗?” 沈辞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嘴上说着:“是臣思虑不周,多谢陛下关心。” 楚阆走近了,挡在床榻前,将轩窗照射进来的晨曦也尽数遮挡,他略带威胁的意味道:“先生,若是您咳疾复发,或是身子没好反而加重了病情,恐怕就别想出宫了吧?” 沈辞被阴影笼罩:“……” 楚阆又道:“所以,还请先生莫要在自作主张,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了。” “臣知道了。” 楚阆穿戴好出门的时候,林晚霜竟然还在门口未曾离去。 楚阆睨了赵殷一眼,问林晚霜:“怎么还没回去?” 林晚霜行了礼,道:“臣女想着送陛下去上朝,远远的,也能见父亲一面。” 楚阆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林小姐若是想林丞相了,今日朕便可派人送你回府。” 林晚霜顿了一下,摇头道:“臣女与国师大人一同在宫中休养,若是臣女先出了宫,而国师大人却迟迟没有离开,岂不是要遭人非议?” 楚阆挑了挑眉,这林晚霜倒是挺聪明,知道他暂时不会放沈辞离开,尽拿沈辞作挡箭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