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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死死咬着牙,良久,才点了点头。 金瑞给罗大夫示意,后者上前,给小王爷的手止血包扎。 “本王没事。”小王爷叮嘱罗大夫和张管事,“以后王妃的药,只能你二人经手。” “还有……”小王爷又同金瑞说,“这几日,我在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们先不回主院,在书房住几日。” 住在哪儿,金瑞都无所谓。在书房待着,说不定还能听小王爷他们讨论正事,偶尔给出个主意。 下人很快就将金瑞平时用的安神香送来,“小的寻了个借口打发穗儿她们离开,悄悄进去拿了香,并未惊动她们。” 罗大夫拿了安神香仔细嗅了半天,摇头,“这里面的香料太多,老夫也不敢肯定里面有没有‘疯娘子’。香料这种东西,还是得制香师傅过来辨一辨才好。” 说起制香师傅,金瑞猛然想起郑沉香来王府时的怪异表现,“我有个表哥,家里就是制香的。他明日有个莲花宴,王爷可否陪我走一趟,咱们请他辨一辨。” 小王爷轻笑一声,从长案上将金漠的书信抽出,递给金瑞,“你父亲特意写信请你们参加莲花宴,看来,你那个表哥已经察觉安神香有问题。他不敢也不想在王府说,巴巴地请咱们过去,好提条件呢。” “他正是用了激牲畜发狂的香,所以背了人命官司,有求于我。”金瑞摇头苦笑,“没想到,我在听他说这事的时候,这样的香,竟然也用在了我身上。” 他抬头,轻轻问:“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我做的那些事,你也都清楚?” 小王爷“嗯”了一声。金瑞这样的身体,他怎么敢放金瑞独自一人到处乱走?金瑞爬窗翻墙钻狗洞,无论去哪儿,其实身后都有暗卫跟着。 金瑞杀郝详时,暗卫有出手相助。 他也知道金瑞去了唐屏的房间,在金瑞被侍卫发现时,也是他差人引开了侍卫。 金瑞藏起来的人皮,他也看过了。 他不气金瑞背着他做什么事,这些事里,他只气金瑞竟然为了隐瞒他,而选择跳河,半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你不想我知道的事,可以不说。但你想做什么,必须告诉我,我替你做。”小王爷沉声道,“你身子不好,那就让本王来做你的刀。” * 江北王府的书房没有准备小王爷歇息的床,这里只有一间大屋子,平时小王爷和下属们商议事情累了,大家随意往地上一躺,也觉得十分快活自在。 屋里唯一的罗汉榻,也是小王爷特意给军师准备的。 在小王爷的眼中,他的大元宝军师性子傲,又讲究,绝对不是董耿这种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粗人。 当年,军师就坐在这张罗汉榻上,给他出了许多绝妙的主意。 没想到,几年后,他的大元宝仍旧躺在这张罗汉榻上,只是身子却弱到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小王爷看着榻上熟睡的金瑞,将藏在暗格中的人皮拿出来,眉目阴鸷。 “孟鹤恩,孟大元宝,用兵如神的军师。”小王爷轻轻笑了一声,“本王以为你只是个大元宝,没想到你还是座金山。” “王爷。”董耿推门进来,“属下……” 小王爷手指抵唇。 董耿这才注意到罗汉榻上还睡着一个人,他放低声音,“属下……” “声音再轻些。” 董耿小心翼翼地瞄金瑞,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属下……” “再轻些。” 董耿紧张咽口水,用气音说:“属下……” 小王爷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董耿忍无可忍,干脆用唇语道:“属下查出穗儿的户籍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这些宫婢从小便是旁人安置在江北王府的细作。 小王爷还未开口,金瑞忽然从罗汉榻上坐起来,气呼呼道:“董将军难道没吃饭?说这么小声,防谁呢?” “防你呢!”小王爷不悦。 “我又不是贼,听两句怎么了?” 小王爷哼哼道:“你比贼还可怕,贼只偷些金银财宝,你偷的是自己的身子。” 金瑞:“……”小王爷这张嘴哟,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小王爷再厉害,还是惹不起金瑞,最后董耿还是把调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了金瑞。 “她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又想借我的手做什么?” 小王爷道:“只有查了才知道。” “这么查下去,还不知道得查多久。”金瑞的计谋说来便来,“不若咱们将计就计。她们不是下药让我暴躁凶狠,我便暴躁凶狠给她们看。我这鱼儿上钩了,她们总要拉线,到时候咱们顺着线,看看她们到底揣的是什么心思!” 说着话,金瑞叹了口气,“可惜,我这人一向平和,要是假装暴躁,恐怕装的不像。” 小王爷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其实、其实你对本王暴躁,好像挺拿手的。” “……”胡说!他是甜甜的大元宝! 说做便做。当晚,两人就回主院用膳,说话间,小王爷一句话惹恼了金瑞,后者又是摔碗,又是掀桌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小王爷气的甩袖离开,金瑞进房间后也不知所踪。 穗儿她们都以为那碗药起了作用,忙派人通知她们的上峰。她们得意时,金瑞已经因为臭骂小王爷而累倒在小王爷怀里打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