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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董耿和路坷在小王爷身边当值,远远看见金瑞来了,董耿慌忙嘱咐手下人,“坏了,今日是兵法讲学,王妃一定是来砸场子的,快去把能救薛老性命的白鹤回魂丹取来。” 路坷昨儿才算彻底完成了金瑞交代的任务,得了众人的称赞,这会对金瑞正是钦佩信服的时候,闻言,撇嘴道:“王妃跟薛老又没有矛盾,不至于把他想的那么坏。” “你是不知。薛老是先帝托孤的重臣,状元出身,学富五车,谁见了不得低头称一句‘先生’。他素来以自己的学问为傲,偏偏咱们的王妃也是个博学多才的主儿,而且争强好胜,非要跟薛老斗学问。” 路坷道:“斗便斗,王妃再厉害,以前也不过十几岁,哪能赢得过薛老?” 董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要是赢不过,薛老会需要白鹤回魂丹?” 路坷惊得都站不住了,“王妃就这么厉害?” 董耿郑重点头,“薛老不是个惜才的人,第一次被气死,刚缓过来一口气,就拉着小王爷袖子,要小王爷务必强迫王妃拜他为师。” “所以王妃其实是薛老的徒弟?” “非也。王妃抵死不从,又跟薛老斗文章,薛老不敌,又气死了一回。那次气都绝了,儿孙把人都放进棺材里了,王妃还跑过去对薛老的文章一顿批评,于是薛老又气活了,从此再不提收徒的事,见到王妃也尽量绕着走。” 路坷震惊,“王妃连死人都不放过?” “唉,都是学痴。在他们的眼里,跟你辩驳,哪管你是活人还是死人。也就是王妃这种倔强性子,才把咱们以前不学无术的主子给调.教出来了。” “怎么教的?” 董耿没来得及说,金瑞已经走到跟前。 “两位将军辛苦了。” “见过王妃。” 金瑞颔首,没同他们多言,直接抬脚上了凉亭。薛臻齐一扭头见金瑞来了,用鼻音哼哼,“王妃这是不放心老夫给王爷讲学?” 金瑞一脸懵,无辜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一向尊师重道,您是王爷的老师,我哪儿敢对您不尊敬?” “那你来做什么?”薛臻齐如果身上有刺,这会一定全都竖着! “听说您给王爷讲学,我也想听听。” “要斗便来,老夫这几年日夜苦学,还会怕你不成!”薛臻齐扔了书,走到沙盘前,就要跟金瑞斗起来。 小王爷忙道:“薛老息怒,他失忆了,现在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 金瑞乖顺,“是啊,我什么都忘了。” 薛臻齐脸色这才好看些。 金瑞试探着说:“薛大人,我能跟着听您讲学吗,我也想学习兵法。” “……你、你要听我讲兵法?” “是,还请您不吝赐教。”金瑞又扭头对小王爷说,“我只听,不说话。一个人在主院实在是闷,过来听你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小王爷犹豫片刻,还是心软,应了。 于是薛臻齐给小王爷讲罗城之战,金瑞乖乖坐着,不发一言,似乎也没好好听讲,时不时从小王爷的桌上偷拿个鲜果吃。 路坷在下面看着,感叹,“你方才把王妃说的也太狠了,我瞧着王妃同薛老相处的很愉快啊。王妃今日就是来听学的,你瞧,王妃多乖啊。” 话音刚落,路坷就见金瑞忽然就把手举起来了,小王爷见了,背着薛臻齐偷偷把他的手摁住。 董耿幽幽道:“我的白鹤回魂丹,看来要派上用场了。” “薛大人,我有话要说。”金瑞见举手示意没用,开口打断。 薛臻齐身形顿住,他艰难转头,“你、有、话、要、说?” “是,我对您方才讲解的战术评语,有一些浅薄之见。” 小王爷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后退三步,远离战场。 “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说!” 路坷小声同董耿嘀咕:“王妃说不赢薛老,他失忆了。” “那自然好。最可怕的是,他失忆了,如果还赢了薛老,那……” 路坷和董耿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神色。 金瑞抿了口小王爷的茶水,起身,不慌不忙道:“您方才说罗城之战,方将军用的围魏救赵是最好的战术,我却觉得并非如此。” 他指了指沙盘,“若借道蔷城,可直接攻入,援军赶到的时间就可以缩短一半,将士的伤亡将会大大减少。” “蔷城前有十万敌军驻守,如何借道?” 金瑞轻笑一声:“薛大人为何不想想,敌军为何要在蔷城外驻守十万将士?正是因为这里地势易攻难守,且只要借道成功,直入敌军腹地。” 薛臻齐噎住。他从没敢想借道蔷城,方将军乃是神将,这场战役打完,后人谁敢提出质疑!只要看到十万精兵,就没人会想到从蔷城借道。 “这个方将军一介庸才,搞什么围魏救赵,浪费时间,坑害了不知多少将士。”金瑞撇嘴,“我要是主帅,先治他个救援不力之罪!” 薛臻齐方才还把方将军大夸特夸,这会被金瑞一说,脸色黑如锅底。 金瑞说完,还想着教小王爷知道对错,于是故意问:“王爷,你说是不是?” 小王爷“咳”了一声,“来人,王妃累了,送王妃回后院歇息。” “我不累啊。”金瑞本来走到凉亭,是有些累,可这会越说越有精神,推开小王爷伸过来的手,继续说,“薛大人您确实博学多才,但我斗胆说一句,书不能读死了,尤其是兵法,要是教错了,害人不浅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