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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我听。”金瑞随便点了一出戏,让他们在院子里唱。 等到了子时,金瑞都困得眼皮子打架了,小王爷才匆匆回来。 “王妃好兴致,看戏看到半夜。”小王爷洗手净面,坐下来先摸摸金瑞的手,嗯,不凉。 金瑞兴冲冲说:“王爷快看看,他们哪一个你喜欢?” “你喜欢就好,不必管我。”难得金瑞能专注吃喝玩乐,小王爷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赏了银子下去。 小王爷陪着金瑞看戏,却发现金瑞一直在看他。他正心中忐忑金瑞会不会逼他亲自下去唱一段的时候,却见金瑞双眸垂下,问他,“王爷,你挑个人,让他侍寝罢。” “侍寝?”小王爷大惊,“你什么意思?” 金瑞道:“男子到了你这个岁数,孩子都跟着先生读书了。可王爷还没尝过那般乐趣。我既是你的王妃,就应该为你纳妾,以保皇室子嗣延绵。” 小王爷又惊又气,怒火憋的他脸色涨红,捏着桌角半晌,好歹把动手的欲·望压下去了,他才冷声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金瑞声音很轻,他心中也不好受,“这是王妃分内之事。” “好!很好!本王看你这个王妃是当腻了。你既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滚回去继续当你的金家三公子!即日起,废去金瑞的王妃之位,贬为庶人。” 金瑞猛然抬头,他伸手去抓小王爷的衣袖,小王爷却已经气冲冲地回房了。 他在圆桌前坐了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院里的下人都散了,连檐下的灯都暗了不少。他手脚冰凉,想去捧了粥碗取暖,却发现连粥都冷的像千年寒冰。 穗儿拿着汤婆子过来,“去跟王爷说句软话,王爷那么疼您,不会真的跟您计较。” “他已经不让我做这个王妃了。” 透过纸窗,他看见屋内的身影,似乎就站在窗前。 小王爷站在窗前做什么? 一定还在生他的气。 金瑞垂头,“去把百溪叫来。” 穗儿把百溪带过来,金瑞同他说:“收拾东西,咱们得走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俩过来的时候,都没带什么。 金瑞唯一惦记的,就是他从金准手中抢过来的孟老的字画。 但是他没有带走。 百溪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金瑞要走的消息就传到了小王爷的耳朵里。 小王爷也不急,就站在窗前等着。穗儿将汤婆子拿进来,“王妃连汤婆子都不要了,非要走。” “还按老规矩来便是。” “不用王爷吩咐,府里的人都做惯了的。” 小王爷冷冷道:“一别几年,也不知道他这离家出走的本事长了没有!” 不似小王爷老神在在,金瑞和百溪走的很有几分狼狈。 他们刚走到二门,就撞见王爷的几个属下,董耿也在其中。 “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金瑞实话实说:“我要离开王府了。” 董耿嘴角抽了一下,“王妃可想好了?”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 “您是不是王妃,那是王爷的想法。属下只问您是否想好了?您只要迈出王府一步,就不知要面临多少刀光剑影!” 金瑞道:“我不怕。” “属下当然知道王妃不怕死,可他们若是拿您威胁王爷呢?虽说王爷与您的感情,现在出了点问题,可王爷待您那么好,若您落入他仇敌手里,王爷一定会为了救您付出巨大的代价!” 金瑞喃喃:“他、他会吗?” 董耿正色:“您竟然质疑王爷对您的感情!您拍着胸脯想想,王爷待您这么好,您还怀疑他,您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对、对不起。” “这就是了。您还要出门,给王爷添麻烦吗?” 金瑞点头:“要啊。” “……” 董耿看着金瑞出了二门,急忙跑去主院,“王爷,不得了了!属下按老规矩,跟王妃灌输您的好,企图引起他的愧疚。以前百试不爽,可王妃如今长进了,不管多愧疚还是要走!” 小王爷哼哼:“无妨,你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几道关卡,本王就不信,他都能闯过。” “第二步是张管事,该哭诉您的不易了。” “这次变了。”小王爷弹了弹袖口上不存在的灰,“本王要压他一头,不宜太惨,还是让他惨吧。” 董耿溜到门口看好戏,金瑞果然被张管事拦住。 “王妃,您这身体,出了这个门,没有热汤热饭,没有狐裘取暖,可怎么活?” 金瑞吓得抓住身上的狐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连连狐裘都不让我带走?” “是,不但狐裘不能带走,银子也一文钱都不能拿出去。”张管事为了吓唬住金瑞,直接把百溪手里的灯笼夺走,“这灯笼也是我们王府的东西,您也不能带走。” 金瑞还没说话,百溪先忧心忡忡道:“公子,大半夜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不宜离家出走,不如咱们先回去睡觉,天亮了再走?” 张管事十分满意百溪今天的表现。 “什么都不带走也好,不能再占他的便宜了。”说着话,金瑞动作利索地脱了狐裘,还把包袱塞到张管事手上,“里面有我从金家带来的几样细软,就当是付这段时间的饭钱。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