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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漠看的是胆战心惊,生怕捕兽夹没把小王爷怎么样,金瑞反而把小王爷给害死了。 他看向王府的人,这些人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谁也不关心他们家主子正在遭大罪。 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阻,“ 王爷,还是让大夫来吧。瑞儿手笨,再伤到了您的贵体,他可承担不起。” 金瑞偷偷地松了口气。 谁知小王爷一听不高兴了,“放肆,你为什么骂本王? ” 金漠:“…… ” 他骂了? 小王爷英雄救美的戏码没唱成,还受了伤,甚至还要忍受军师的故意折磨(他认为金瑞的笨手笨脚是故意),正憋着一肚子火不敢朝军师发,金漠上赶着凑过来,正好让他泄泄火! 不管金漠怎么解释,小王爷对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直把金漠骂得跪地磕头不起,好像不以死谢罪都收不住场。 小王爷骂人的时候,伤口就没那么疼了。他骂得正起劲,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家军师由半跪改成了双膝着地。 他讪讪闭嘴。 再瞥见军师居然偷偷去拿他以前送的那把吹发可断的匕首,立刻站起身,不顾脚腕上的剧痛,干笑着走出老远。 “王妃你赶紧换上吉服,天亮了本王就来娶你。 ” 说罢,赶紧溜了。 留下一院子金家人感受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庆幸。 金漠被金益扶起来,坐到屋里同金瑞说话。 “小王爷伤到了,还能忍住脾气,没有怪罪你,可见他对你是真有几分喜欢。 ” 金益喜道:“何止是喜欢。孩儿恭喜爹,瑞儿得封王妃,日后您就是小王爷的岳丈,日后在这江北,谁还敢越过您? ” 下人们告诉金漠小王爷受伤的事,也提了一嘴金瑞被封王妃,可金漠担忧小王爷的伤,来没来得及琢磨王妃这个事。 这会听见金益道喜,气的将桌上的茶盏摔到金益的脸上! “ 你个蠢材!”但凡金益有金思一半的聪明,他也不必重视金思这个庶子。 金益还不服气:“ 孩儿怎么就是蠢材了?三弟不是脔宠,是王妃,难道不好?” 金瑞上前,坐下来,面色平静:“当然不好。小王爷虽然是江北的王,可别忘了,他头上还有皇帝。王妃只能是皇帝亲封,他自己讨得根本不算。 ” 他接着说:“ 虽然男妻之事也时有发生,可皇室中人无一娶男妻的先例。小王爷是皇族,就有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义务。而我坏了他这份义务,皇帝不但会怪罪我,还会怪罪金家。” 如果是脔宠,或许王爷玩腻了,金瑞或许还能在金家的庇佑下,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可成了王妃,最后等来的就只有皇帝的毒酒。 金漠不由得看向金瑞,这个孩子今天的表现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这哪里还是他那个无知无能的庶子? 这番言论,分明是有大智慧、见过大局面的人才能说的出口。 金瑞恐怕不输金思,若是从小好好培养,或许也是能撑起他金家门楣的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金漠摇摇头,把后悔咽回肚中,目光转向小王爷送来的吉服。 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衣裳。 只有王妃才能穿的正红色,大片大片的金丝绣花,衣襟、袖口、裙摆都缀满了毫无瑕疵的宝石。 一看便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件男人穿的衣裳。头冠也是一只红玉钗,而非女子出嫁时佩戴的凤冠。 “这件吉服没有半年的工夫,做不出来。”金漠叹气,“ 可见小王爷就是喜欢男人。” 金瑞说话时带着气,尽管他已经很克制。 “ 他喜欢男人,随他的意,为何要来祸害我?这件吉服,他随随便便就送到我这里来,难道我穿的就合身?” 说罢,他试了试。 非常合身。 金瑞:“…… ” 东方鱼肚渐白,府外也起了喧嚣声。金瑞什么都没收拾,换好了吉服,将匕首藏在腰后。 金漠还想陪金瑞再用一顿早膳,两人做了二十年的父子,坐在一起吃早膳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这会即将要分别了,金漠又想做回慈父,让金瑞的小厨房按照金瑞的口味,收拾出一桌席面来。 等菜上齐了,金漠气的直拍桌。 “ 我吩咐下去的是早膳,这一桌都是什么玩意儿?糖包、甜汤、点心,还有这一盘菜,都是拿糖炒得不成?一大早起,就吃这些东西,如何有胃口?更何况他身子不好,更该吃些清淡的才对。” 金瑞听见他父亲要发落他院里的下人,不大高兴:“ 父亲,别怪他们,这已经很好了,等我到了王府,说不定就要吃残羹剩饭了。” 他父亲压根就不知道他爱吃甜口,更没关心过他在病中顿顿偷吃甜食。 他不气金漠不关心他,他不乐意的是,在他跳入火坑之前的最后一顿饭,也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吃完。 刚要坐下来,百溪猛然跑进屋:“小王爷的迎亲队伍已经进大门了。 ” 金瑞看了眼外面刚刚泛白的天色,和下人们举着的灯笼,狠狠皱眉。 说好了天亮来迎娶他,现在天还没亮,小王爷就如此心急? 连口饭都不让他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