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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rou块表面烤熟,陶季安去均匀的撒上辣椒面,辛辣咸香的气味儿一出来,白文瀚都坐不住了,也凑到火堆边上。 四人无声守着烤rou,等终于熟透,陶季安憨憨笑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烤rou配酒,余生不愁。” 他这句话先点燃了黑子,黑子腹内的酒虫作妖,对白文瀚请求道:“大哥,咱喝点儿吧?” 黑子也附和道:“大哥,咱确实好久没喝了,我将这小子捆回去,他脚伤着,那个被缚灵绳捆着,一个都跑不了!” 白文瀚闻着rou香,也馋酒,他身为绿林三豪的老大,到底是谨慎一些,他扫了眼陶季安脚上包扎的棉纱,弹指一挥,一颗小石子砸向陶季安的脚伤之处。 “哼!”陶季安闷哼一声,疼的弯下腰去,再抬头,眼眶和鼻子红红,一副忍着眼泪的模样。 白文瀚紧紧盯着陶季安一切举动,这样拧眉皱鼻还能叫他赏心悦目,白文瀚心道这正派小道士这般仙人玉姿,不怪得凤氏独子会跟着跑了。 “继续烤rou。”白文瀚命令道,他自觉慧眼瞧着,陶季安痛苦不像是装相。 陶季安拖着脚听话地缩在一旁继续烤rou,红着眼时不时看一眼角落的凤越则,为了拖延时间,他一块接一块的烤rou,生怕三人不够下酒的。 三人胃口极大,陶季安从农家婆婆那里买来的豆酱全部用完了,那三人才饭饱酒足。 望着地上七八个空酒坛,陶季安窃喜。 酒后嗜睡,但白文瀚还是留了个心眼,踢了踢身旁的瘦子,将陶季安捆回原处,才合眼睡下。 *** 待绿林三豪鼾声震天响的时候,凤越则被一个灵气漩涡围绕,丝丝缕缕的绿光汇聚游走。 陶季安刚闻到一丝烧焦的味道,凤越则便手脚自由,静步走向打酒酣的三人,直取白文瀚的乾坤袋。 陶季安心里可急,他慢动作起身,生怕惊扰了人,等凤越则回来,麻利地爬上人背,静悄悄离开了废弃驿站。 两人没了马,凤越则又耗尽本就少得可怜的灵气强行打开神识,以凤凰火烧了身上的缚灵绳,所以这会儿脚步略显虚浮。 “我自己走。”陶季安也不顾脚上的伤了,踢了踢腿儿,想要下地。 凤越则已经没多少力气,便顺着他的力道将人放下,但是一直扶着陶季安没有松手。 “别上山,山脚下有河,我们游出去。”凤越则语调不复往日平静,说话颇有些吃力。 “嗯!”陶季安点头,他会水,虽都是在泳池练得。 凤越则牵着人很快找到了,他打猎曾路过的河流…… *** 等绿林三豪酒醒,已是天亮,他们这一觉睡的可够久的。 望着本应有两个人的位置空空如也,白文瀚走过去,捏起地面缚灵绳被烧出来的灰烬。 他狠狠搓了搓灰烬,斯文不再,阴恻恻地说:“抓住他们,卖去魔墟。” 黑子一挥铁拳,怒吼:“竖子找死!” 白文瀚起身,手伸向腰部找乾坤袋掏法器,摸了个空他低头一看,腰间空空如也…… 区区朱雀稚子!待我活拔了你的毛! *** “呕……”此时的陶季安干呕不止,经河水一泡,他的脚伤已经发炎了,伤口浮肿发白。 凤越则集中精力,用神识打开白文瀚的乾坤袋,一气儿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 那三个贼,偷来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一堆宝物中有两个眼熟的——凶兕精元、凶冥蛇胆。 凤越则从七八个小瓷瓶,找到瓶底刻有金疮药字眼的。 陶季安头疼发热,半眯着眼看凤越则握着自己的脚踝,让自己伤口狰狞的脚搁置在他膝盖。 然后见他轻叩白药瓶,将金疮药粉末洒在他的伤口。 陶季安因为伤痛,心境不佳,颇有些自暴自弃,捂着肚子说:“凤越则,你自己去药王宗吧,我不想弄掉凤凰明火了……” 他想轻松的活几天。 凤越则沉默不语,去拾了些干柴燃起了火堆。 陶季安又呕了一些酸水,头痛欲裂。 篝火旁的凤越则显得孤孤零零,回想这人对自己一路的照顾,陶季安虚弱地说:“希望药王宗能为你做主……” 他颇有些交代遗言的意思。 凤越则闻言微微蹙眉,他的心因为陶季安的话一直在下坠,他不理解,寒潭洞十二年,他早已心如止水,为何? 而陶季安舔了舔起皮的唇瓣,继续絮絮叨叨。“你能早日练出凤凰明火……从此自由自在……” 凤越则的心沉到谷底,一路上,这个小炉鼎弱小累赘,但是却给了他在寒潭洞十二年里,从未有过的被需要的感觉。 这么一个人,脆弱的像蝼蚁,他的存在,让凤越则觉得自己坚不可摧。 陶季安说了半天没人理,开始可怜起自己了,“修炼百年,不如种田……” 夜风给篝火助力,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凤越则只觉自己气海涌动,脑海惊现一簇火芽。 五行中,木生火,二者相生。 凤越则被这温火包围,他开始回想,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得意的事,竟然是和小炉鼎入了江都之后,驱鼠止疫,替父亲庇护江都百姓。 最放松的时候,是陶季安坐在他腰上,那双无缚鸡之力的手在他背上捶捶打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