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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全都封赏完,许厉便叫大家都先回去了,说是东西都到了,晚上叫伙夫做些好的,当作犒劳,也是庆贺庆贺。 师隐跟着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到外头,应承过众人恭喜,师隐也一一贺了回去。 本来还有人要拉着师隐一块儿再闹闹,岑副将就过来叫了师隐:“将军说有事,叫你立刻进去见他。” 师隐微微一顿,应下了:“是。” 大家见他犹豫,就调笑道:“你就放心去吧,肯定还有好事儿等着你呢!” “这回光是你逮回来那个小王子,就已立了大功了,快去见将军吧,若得了什么好东西可得记着跟兄弟们分一分啊!” 师隐笑笑,说:“好。” 这些人直率。 相处起来也轻松的很。 岑副将把师隐领到门口,就站住了,说:“将军正在里面等你,你去吧。” 师隐点了点头,道:“多谢。” 等他走进去,岑副将便把门又带上了。 屋里,许厉手上正拿着一封信。 师隐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叫道:“将军。” “傻小子,”许厉把信放下来,说:“都跟你说几回了,没人的时候就别这么拘着礼了,我听着也怪累的。” 师隐就叫道:“大伯。” 许厉立刻高兴地应下了,应完又转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在师隐面前晃了晃,道:“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大伯,那这事儿,能跟大伯讲讲清楚吗?” “方才宫里来的人,塞了一封信给我。” “信封上写着我亲启,我撕开一看,里头竟又套了个小的,上头写着的,倒是你的名字。” “这信,是陛下写的——可为何写给你啊?” 师隐垂下目光,抿着唇,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他能怎么讲清楚呢? 皇帝写了一封给他的信。 难道他能讲出来,在无人知晓的时间里,皇帝有多荒唐,他又有多放肆吗? 不能。 那都是秘密。 师隐已经决定让那些成为秘密了。 再没有别的人能知道。 他不准备再叫别的任何人知道皇帝的荒唐。 那只属于他。 许厉等了半天,没等着师隐开口,最终还是自己叹了一口气,给师隐铺下台阶道:“我听晏儿那小子说过,你从前在大兴寺,又去宫里面讲过经,在京中是声名斐然的。” “想来,陛下认得你也是寻常。” 说罢,许厉便将那封信递给了师隐。 师隐接下:“多谢大伯。” “行了,”许厉拍了拍师隐的肩,不再多问,只笑着道:“你既叫我一声大伯,那大伯定当护着你,去吧,小心些。” 师隐将信收起来:“是。” 作者有话要说: 吱吱! 第89章 不见有人还 师隐拿着那封信想了许久。 终于还是启封看了。 字迹是熟悉的,信纸沾染着阿鸾最喜欢的香气。 他说过,叫阿鸾不要来北地。 阿鸾没有来,但寄了这样一封信。 师隐能想到阿鸾是怎样落笔的。 信并不长,只有不到一页纸,上面写的也并不多私密,只是很寻常的话,只有一句很突兀。 阿鸾写,红玉他天天都戴在身上。 贴着心口。 师隐便不能不去回忆,自己是如何给阿鸾戴上的那块红玉。 阿鸾在他身下,似是臣服,却不真诚。 他要给他套上枷锁。 扣住身心。 纵然千里之外,他仍旧掌握着他的一切。 师隐将信件原样收起来,放进一只小匣子里,又把匣子搁去隐蔽的地方。 他并不打算回信。 北狄人不动,他们也不会贸然出兵。 雪又下了好几场,出去一走,便就要没到小腿。 冬月一过,进了腊月里,即使是在北境边地,也多少有些年味了。 而师隐则在这月里又收到了三封京城来信。 一封月中,两封月底。 其中一封信,是许晏寄来的,问他在军中一切如何,又恭贺他立了军功云云。 剩下的两封信,则全是阿鸾写的。 连上第一次的那封,差不多半个月便差人寄来一次。 师隐都只是看了,全没有回复。 大年夜那晚,师隐去见了被他逮回来的那位北狄小王子。 小王子倒是还记着师隐,一看见就拽住了他,说:“我问了他们好久,你什么时候来,他们就是不肯告诉我。” “今天是你们中原人过节吧?你怎么这会儿来看我了啊?” 师隐看看他,小王子身上穿着干净,脸也比他刚遇见时更圆了些。 想来是没有受什么欺负。 毕竟身份不同,还留着他要做筹码的。 师隐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你想家吗?” 小王子就撅着嘴念叨道:“想啊,我早就想我额赫了。可是我不敢回去,我怕父汗拿马鞭抽我。” “每次我犯错,父汗都会抽我,可疼啦。” “不过要是额赫在,她就会护着我。” 师隐大约猜到了额赫的意思。 小王子说了好半天,拉着师隐讲的眉飞色舞,又忽然泄气道:“可是我现在被关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