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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上天都帮他。 就连阿鸾将他困在这里,魏旷竟也找了过来。 魏旷这样的人,天生有的就比别人多,根本不屑一顾。 爱慕也一样。 而他,他本来什么都没有的。 可是阿鸾突然出现了。 从一次见面时起,他就在想怎么办才好呢。 阿鸾显然非富即贵,他一个无名无份的僧人,怎么才能将阿鸾留下来呢。 他看到了阿鸾手里的梅花。 一枝梅花,作为引子,恰到好处。 阿鸾大概不晓得,他最厌烦冬天,也并不如何喜欢梅花。 但假若有些用,他可以试着去欣赏。 就比如一园的梅林胜景,其中站着阿鸾在那里。 他与魏旷所求不同。 他所求,只有阿鸾。 …… 师隐再醒过来的时候,仍然是在小室里的。 只是小室的血腥气味已然被清理过了。 大概他也被清理了。 整间屋里只有nongnong的药味,他身上也是一样的。 坐在床边的阿鸾一见到师隐醒来,立刻急切地叫道:“师隐……你醒过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师隐就去看阿鸾。 阿鸾眼睛通红的,眼下也有了一圈青灰色。 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师隐想说些什么,但喉间干涩窒痛,他说不出来话。 阿鸾声音里又带了点哭意:“师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你明明都没有见过他,却听他的话,可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他叫你死,你便真的去死吗?” “我不是说过了,不许你逃走的,你为何总是不听我的呢……” 师隐闭上眼睛,仍说不出话来。 阿鸾轻抚着师隐的苍白的唇,声音也放的低下来,说:“师隐……” “别走,不要走。” “我会护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师隐微微动了一下手,又听见了一阵细碎脆响。 他身上的锁链还在。 但如今,被困着的却并非他,而是阿鸾了。 阿鸾在师隐身侧躺下来,小心翼翼地挽着师隐的胳膊,额头抵着肩,人向着师隐那边微微蜷着。 师隐无声地笑了一下。 真好。 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开个玩笑,其实还有啦 第73章 绿覆茅檐虚 师隐仍然被关在小室里。 但师隐很清楚,阿鸾关不了他太久了。 因为他的存在已然被外人得知。 且魏旷决意杀他,即便师隐不清楚上一次阿鸾是怎样与魏旷交涉,但魏旷那样的人,显然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 还有那位一直想要杀他的太后。 各方胁迫,阿鸾撑不了太久。 不过阿鸾仍在坚持着。 能到哪一天,还尚未可知。 阿鸾给师隐用最好的药,胸上的那道伤口也在慢慢恢复,阿鸾不放心别人,每次上药都是亲力亲为的。 师隐躺在那里,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上的僧衣大敞着。 阿鸾挑出药,小心地给那个伤口上药。 “还好现在天不热,不然你就要更受罪了……”阿鸾将药涂好,轻轻的吹着气,看着那伤处,眼中是后怕的:“太医说,只差分毫,你便救不回来了……” 师隐闭着眼睛,能感觉到的只有阿鸾呼出来的气息。 guntang而灼热。 触及肌肤,叫他难耐。 锁链发出微微响动。 阿鸾立即问道:“是不是很疼?” 师隐抿着唇,眼睛紧闭着,睫梢微颤。 脑海里出现的全是过往亲密。 乌黑的发,嫣红的眼角,还有半凝固的浊白…… 冬天的时候,夜总是冷的,但小室里却从来温度不降,等到阿鸾来,小室里面便要更热一些。 现在是春天了。 日复一日,只会越来越热。 碍着心口上的伤,阿鸾近来不敢再随意给师隐下药了,且师隐也并不能沐浴,就全由阿鸾一人替师隐擦洗。 擦洗的时候,都只是解了一边铐子,等到弄好又锁回去。 然后再换另外一边。 师隐也再没有提过叫阿鸾不要锁着他的话了。 腕上和脚踝处的痕迹也愈发变深。 阿鸾小心地给各处上药。 唯有这个时候,阿鸾才能平静一些。 师隐能察觉到他的焦躁。 夜间阿鸾总要醒过来很多次,反复确认他是否还在,确认了,还要悄悄地抓住他的手扣住,坐上好一会儿,才会再躺下来,额头抵着他的肩,睡上一会儿,又重复这样的动作。 师隐一向都睡得很浅。 所以这些事情,师隐都看在眼里。 但师隐只当做不知道。 他只能当做不知道。 师隐被拘在这里,渐渐蓄了发,几个月就长的半长不短了。 但师隐仍然穿着僧衣。 阿鸾也并没有要给他换其他衣裳的意思。 见师隐不回答,阿鸾就接着道:“是很疼吗?我再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吧……” 太医并不是那么好叫的。 尤其是叫来医治他这样被藏起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