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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冬天,海棠树移来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我就给你种了两株梅树,花开的正好,很香呢。” “好啦,我得走了,晚上再来陪你。” 师隐仍旧不给他回应。 阿鸾歪着头去看他,说:“我要走啦。” 师隐就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再动一下。 否则他身上的锁链全会响起来。 阿鸾大约是真的太忙,所以没再纠缠下去,很快便走了。 师隐等他离开了,才回头去看阿鸾进来的地方。 阿鸾说,这里是他的书房。 那么这处小室,大概便是藏在书房里的,样子都很新,也就近来才收拾出的。 这屋里也并没有任何可伤人或自伤的物件。 就连灯烛火盆都没有。 他不能烧了这里。 虽然开着门,但屋里仍很暖和。 师隐踏了一圈,没寻到火源,只有地上一直散着热。 原来热是从地下来的。 小室里也燃着香。 烟雾飘飘袅袅的逸散出来,将整间小室全染上了淡淡香气。 不过香炉在地上,不知怎么弄的,竟能纹丝不动。盒上也有锁,在两边耳上都有小而精巧的锁,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装饰。 师隐不知该说什么。 阿鸾倒真是用心。 但这用心,又包藏了多少算计呢。 师隐在椅子上坐下来,锁链很长,足够他走到这屋里任何一处的。 书案上摆了很多书,有佛经,也有其他的。 师隐随手抽了一本别的书。 此刻他如何能看进去佛经呢? 阿鸾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没能听见他原本想对他说的话。 他本来是要对阿鸾说,他要还俗,然后带他走的。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到了饭时,关着门又被打开了,师隐抬眼去看,只见两个宫人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动作轻悄,若不是师隐留意,只怕都要注意不到的。 他们将饭食摆好,就垂着手站在一旁等着。 师隐便收了书,过去用饭。 等师隐吃完,那两个宫人收拾过,又拎着食盒出去了。 师隐没有同他们讲话。 他还记着清净殿的那十几条人命。 师隐不想叫这里变成第二个清净殿。 太糟糕了。 师隐又想起来那阵吹向他的裹挟着血腥气的冰冷寒风。 胃里都不舒服起来。 也没有再去看书,拖着一身锁链,什么都干不了,师隐就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不着,只是躺在那里。 到了晚间饭时,那两个宫人又来了,还掌起了灯烛。 屋里一下便亮起来许多。 师隐不想叫他们为难,便撑着起来用了一些,只是实在没胃口,吃的很少。 那两个宫人见状,都有些不安。 师隐就将手边的一碗汤喝了。 那两个宫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开口劝什么,只是沉默着收拾好,拎着食盒悄悄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也带走了灯烛。 屋里只有一颗什么东西在发着光,虽能看见,却没有那么亮堂,只是幽幽的。 过了些时候,那两个宫人送了洗漱用具来。 师隐便洗漱了。 阿鸾一直没有来。 等小室的门再关上,屋里只剩下师隐一个人了。 师隐睡下,却越睡越觉得不舒服。 身上莫名开始发起燥来。 像是有一把火就要烧着了的感觉。 陌生的情||欲一波接着一波涌过来,然后又散到身体各处去,将每一处都调动起来,全都要被这欲||望支|配了。 师隐睁开眼,咬着牙,简直不可置信。 阿鸾竟然又对他下了药。 就在这时候,小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一股酒气搅浑了屋里的静谧香味。 来人模糊又清晰地叫着他:“师隐,师隐……” 一声一声的,像是火星,蹦着就要溅进去滚油里。 他们要被一齐烫伤了。 师隐竭力克制着:“不要叫我。” 但他已经知道,这绝不是他能克制住的。 就像昨夜,一样。 果然,在阿鸾毫无章法的吻上来的时候,师隐就知道,他又要输了。 阿鸾黏糊地亲着师隐,还有些委屈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呢……” “不让亲,难道叫都不许叫了吗……” “师隐,师隐……” “我就要叫你……师隐……” 师隐翻身压住阿鸾,声音里带着难有的愤怒,不知是被那药激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阿鸾眨眨眼睛,手去解师隐的衣裳,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师隐去抓住他的手,锁链哗哗作响,师隐问:“我是谁?” 阿鸾迷糊了起来,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灿灿然笑起来,没有回答,只勾上去吻他,然后在亲吻的间隙里说:“抱我。” “抱我……” 香味便与酒气和了起来。 酒气芬芳,香味醉人。 他们被灼伤,又在痛里快乐,不愿撒开手。 他们要一起向下沉。 真相就在最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