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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我吧。”林陆说。 单岑挣扎的动作顿住,“什么?” “给我爸爸按摩。”林陆看着他,“今天不赶时间,单老师能不能教一下我这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 ‘单老师’这个称呼很多人叫,单岑早已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从林陆嘴里说出来,总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他错开视线,“让江……” 单岑的话乍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江叔刚刚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人呢? 林陆好心给他解答,“已经走了。” 单岑:“……” 林陆就着现在的动作,摇摇了手,撒娇似的,“单老师?” 单岑抿了抿唇,半天才说:“……好。” 计划得逞,林陆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两人一人站了一边。 单岑按住林父的手臂,给林陆做示范,“这样捏,然后从这里开始按,慢慢的给他放松,力度不用太大,但要细一点,最好是每个地方都能按到,最后再慢慢的往上移。” 林陆听得认真,期间还不停的询问问题,力图按到最好。 按完手臂后是脚,“脚的按法也差不多,但力度要比手臂上的大一点,像这样。” 林陆点头,几乎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单岑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神情庄重得好像在做什么特别郑重的事一样。 见他绷着唇角的神情,单岑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底的弦好像突然被拨弄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开头,然后视线不小心落在了林父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林父今天的神色好像有些不一样。 在林父车祸前,他只见过对方一次。 他记得那天,他和林陆在一家餐厅吃饭。 因为点餐时服务生多看了他几眼,林陆吃醋,把他拉到洗手间里压着亲了十分钟,然后出来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洗手间门口和林父不期而遇。 当时他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下去,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听到林陆喊爸的时候,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意外的是,林父却只是很和蔼的拍了拍林陆的肩膀,感慨了一句,“长大了啊。” 然后又笑着和他说:“有时间去家里吃饭。” 那一次的见面算不上很好,但却让他知道了,这个财经版面上的常客,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父和林陆之间轻松的相处,也让他知道,林陆性格里的阳光和善意通透是哪里来的。 苏家算不上名门望族,却也是书香门第,外公又盛名在外,长大的过程里,难免的会接触到一些大家族,也或者叫豪门的人。 他们或内敛,或开朗,亦或是张扬跋扈,但无一不是多副面孔,处处谨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生在豪门,却活得如此通透的,他只见过林陆一人。 所以才会在短短的几面之缘后泥足深陷。 但这所有的一切,在林父的车祸后发生了改变。 林陆几乎是一夜长大。 安慰林母,处理车祸事宜,接手公司。 他亲眼看着林陆从一个阳光快乐的少年人渐渐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喜怒不形于色,让下属敬畏的林总。 他穿着铠甲披荆斩棘,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只在午夜回到家时才露出铠甲下的真容。 每到那个时候,林陆会疲惫的跟他要一个拥抱,然后沉沉的睡去,第二天醒来又是一个精神饱满的林总。 有时候单岑会去想。 是不是因为他没跟上林陆成长的脚步,所以才导致了他们最终的渐行渐远。 “怎么了?” 单岑听到声音回神,就见林陆正担忧的看着自己,他摇摇头,“没事。” 林陆下意识伸手想碰碰他的脸,却被单岑躲开。 林陆僵硬了一瞬,他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把被子重新抖开,给林父盖上,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工作上的事。”单岑攥了攥指尖,“你陪爸爸说会话,我出去转转。” 说完也不等林陆回答便转身出了门。 林陆看出了单岑的面色不对,但他也知道对方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所以即便担心,他也没有跟上去。 而是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和林父聊起了天。 他没说公司的事,也没说自己失忆的事,只是声音平稳的说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好玩的。 絮絮叨叨的生活日常,像个跟父亲撒娇的小孩子。 另一边,单岑出了小别墅后,绕到了右侧的小湖边坐着。 林父住的别墅是在疗养院的最里测,所以即便是马路边,这里也很安静,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微风拂动梧桐叶时发出的刷刷声,间或一两声鸟叫声。 单岑看着平静的湖面,镜片下的蓝眸有些不安。 刚刚在给林父按摩时,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他竟然觉得,好像保持现状也不错。 有猫,有林陆,煮出来的饭菜也终于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吃。 单岑垂下眼眸。 不管什么时候的林陆,对他都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令人上瘾的毒.品,一旦碰上,就再也戒不掉,还会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