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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 第83节

    沈沅应道:“知道了。”

    自她嫁给陆之昀后,自是也就如寻常的妻子般,帮着丈夫打理着他的发冠和服饰。

    陆之昀平素穿官服的时间更久,剩下常穿的,便是那几身华贵威严的赐服。

    他的好些常服,譬如深衣,圆领袍衫,襕衫等,都不怎么穿了,却也没有扔掉,只是被压了箱底。

    沈沅想起了此事,亦觉得如果她日后去书院办事,还是穿身男装更方便。

    毕竟在京师,还是鲜有妇人在外抛头露面的。

    故而待廖哥儿离开了她的院子后,沈沅便命丫鬟将陆之昀不常穿的衣物都找了出来。

    她从中挑了件上衣下裳的浅褐深衣,便在丫鬟的帮扶下试了一下,陆之昀的身量比她高了许多,但是因为她的肚子过大,所以待将右衽的衣襟系好后,也并没有拖地太多。

    沈沅亦寻了陆之昀早就不戴的乌色平顶巾,让碧梧帮她戴在了发上。

    等换完衣物后,沈沅还对着螺钿立镜照了照,暗自觉得陆之昀此前穿过的衣物款式,还都挺合她的心意的。

    这样她也不用再寻人重新制男装了,直接拿着他的衣服改改袖摆和长短便好了。

    及至日落时分,沈沅约莫着陆之昀也快归府了,便决意去趟他的歧松馆,同他商量商量这件事。

    反正这些衣物他也不穿了,留给她来改制,也能省俭些钱财。

    暮色四合。

    陆之昀归公府后,亦按着平日的习惯,先去了歧松馆处。

    待他绕过庞大的博古架,进到书房时,却见沈沅竟是坐在了他的太师椅上,还穿着一袭男装。

    立侍一旁的小厮见陆之昀归府,立即垂首,并恭敬地唤了声公爷。

    面上,却显露了几分难色。

    纵是沈沅还怀着身子,可他的太师椅被沈沅这么一坐,却显得宽大了些。

    沈沅见他回来,也没如平日似的,摆出那副柔顺的模样,立即就要起身唤他。

    反是用那双纤手拿着他特意用于惩戒廖哥儿用的戒尺,神情也显露了几番严肃。

    美人儿的肌肤仍是欺霜赛雪般的白皙,穿了这身男装后,眉目间少了些纤弱的情愫,却平添了几分清气和温雅的书卷气。

    见此,陆之昀冷峻的眉目沁了些温和,他耐着唇边的笑意,用眼示意小厮将明堂处的交椅搬进内室一把。

    待陆之昀在沈沅身侧坐定后,见她仍是没开口同他讲话,便故作严厉道:“我回府后,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同我说?”

    他说着,边伸出了指骨分明的大手,力道不轻也不重地捻了捻沈沅软小的耳垂。

    陆之昀坐定后,沈沅的周身亦被男人成熟且冷冽的气息强势地缠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厚如罄。

    沈沅觉得耳蜗泛痒的同时,耳廓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意。

    却依旧故意地板着小脸,柔柔的嗓音也透了些许的严肃,假意斥道:“不敬师长,该罚。”

    陆之昀会出了沈沅这是在同他嬉闹,便命小厮退了出去。

    他亦冉起了兴味,低声问道:“那你想怎么罚?”

    沈沅侧首看向了他,见男人轮廓冷锐的眉梢已经往上挑了几分,暗觉陆之昀果然还是吃这套的。

    她抿了抿柔唇,沉声问道:“这位生徒,表字叫何?”

    男人乌纱帽下的那双凤目深邃矜然,淡声回道:“季卿。”

    沈沅将季卿这二字念了一遍,又故意地做出了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严肃道:“表字倒是挺好听的。”

    说罢,又命他:“伸出手来。”

    陆之昀凌厉的凤目微微地觑了几分,却还是依着沈沅的言语,将那佩着玉扳指的左手伸了出来。

    沈沅见陆之昀如此配合,也愈发地大胆起来,待瞪了他一眼后,又道:“手心朝上。”

    陆之昀的薄唇抿着,他如实照做后,便听“啪——”的一声。

    沈沅竟是拿那戒尺,力道不轻也不重的打了下他的掌心。

    第52章 我不欺负你

    沈沅觉得自己打陆之昀手心的力道并不重,且男人惯是个手劲大的,捱上这一下,应当也不算痛。

    可她持着戒尺的纤手,还是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顽劣。”

    陆之昀淡声斥了一句,亦蓦地攥住了沈沅的细腕,并从她柔腻的掌心里夺回了那把戒尺。

    整个动作做下来,他微粝且带着薄茧的肌肤也难免会触及到沈沅的手心,那几寸柔腻的肌肤也比旁的地方要敏感了些许,犹如过电般,还泛着些许的痒意。

    沈沅将纤手轻轻蜷起,想要掩饰自己的异样,自她怀孕后,也发现自己身上的好些地方都悄无声息地变了。

    感官比以往更敏锐了,对于陆之昀的无意碰触,身上的反应也是有些大的。

    临近产期的这几个月,更甚。

    陆之昀倒是对妻子的异样浑然未察,佩着玉扳指的修长左手还把玩着那把乌木戒尺,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沅赧然的小脸上时,颇有那么几分禁欲的冷淡气质。

    沈沅刚想将手收回,陆之昀却先她一步,将她适才拿戒尺的手握进了掌中。

    “官人……”

    沈沅的嗓音恢复了平日的温软,可陆之昀的沉默不语反倒让人觉得可怕。

    她寻思着,左不过就再被他打次手心,他的气便也该消了。

    陆之昀却嗓音低低地道:“你这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沈沅眨了眨眼,可听他这话,倒也没什么恼怒的意味。

    陆之昀瞥了眼她隆起的肚子,又问:“说罢,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话落,沈沅便从太师椅处小心地站了起来,还摊开了双臂展示给男人看。

    陆之昀亦随之站起了身,缄默不语地上下看了她一眼。

    沈沅这才柔声道:“官人您看,您的衣服妾身穿,也是很合适的…等妾身生完孩子后,就拿着您不穿的这几件衣服改一改。往书院跑动时,穿男装也能更方便些。”

    说罢,她亦动作小心地转了个圈,全方位地又给陆之昀展示了番穿衣的效果。

    “所以官人,您不穿的这几身衣物,就都给妾身吧。”

    除了肚子,沈沅近来的身形也确实变了许多。

    譬如那本就拥雪成峰的玉脯,还有那愈发圆挺的桃尻……

    偏生眼前的美人儿还浑然不知,她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乖顺地看着他,还穿着他宽大的深衣,或是随意地做些举动,便是含蓄且无声地诱引。

    陆之昀听着她柔柔的话音,冷硬的喉骨也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便眸色深沉地又往沈沅的方向走了几步。

    屋外光影渐黯,歧松馆的小厮也掌了灯。

    男人靠近她时,高大峻挺的身子亦在绒毯上落了影,将她罩得严严实实的。

    沈沅刚一掀开眼帘,略显懵然地仰首看他时,身后的桃尻也捱了道不轻亦不重的巴掌。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是沈沅知道陆之昀这是在教训她,还是下意识地阖上了眼睛。

    她身子蓦地一僵时,陆之昀也攥住了她的胳膊,使她能够站定。

    沈沅也不知是为何,这番陆之昀再同她讲话时,嗓音竟是变得沉哑了几分,故意冷着眉眼问道:“就这么想穿我的衣服?”

    沈沅的神情微怯,只弱声回道:“反正官人也不穿它们了…妾身穿,还能省俭银子。”

    陆之昀稍显凉薄的唇微微抿起,沈沅带着平顶巾后,人瞧着也愈发地清秀了,倒还真像是个小书生。

    他缄默地将她发上的平顶巾摘了下来,亦在她微赧地垂首时,将她浓长的乌发轻轻地放下,那对拇指也拢着她的双耳,将发丝都拨在了耳后。

    “碧梧在明堂内没走,一会儿让她将你扶到暖阁,今夜就别想回院子了,等我处理完公务后,就过去收拾你。”

    陆之昀这话说的不咸不淡的,可话意自是极不正经的,最后的“收拾”二字,还带着些许的威慑意味。

    沈沅顿觉周身一悚。

    却说自阿蘅的那件事后,陆之昀也只是碰过她一次,可那次男人有些失了分寸,虽然二人都有及时止损,但沈沅还是不舒服了好几日。

    从那以后,二人就再没做过实打实的事。

    陆之昀所谓的收拾,于他而言,也就同饮碗稀薄的米汤似的,甭说解饿了,就连解渴都费劲。

    见沈沅僵在原地没动,陆之昀便捧起了她的小脸儿,亦微微倾身吻了下她的眉心,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先去暖阁躺一会儿,我不欺负你。”

    沈沅这才放宽了心绪,亦被男人用大手牵着小手,将她交给了博古架下立侍着的碧梧。

    待碧梧搀着她进了歧松馆西厢的暖阁后,同她那华贵精致的拔步床一比,沈沅暗觉陆之昀平素独宿的床榻还是简陋了些,待她小心地坐在上面后,还涌起了淡淡的紧张。

    沈沅瞥着矮榻上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枕褥,不禁胡思乱想着,现在她还有着身子,陆之昀也只敢吓唬吓唬她,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后,她还真有可能再这处也被他欺负上一顿。

    思及此,沈沅慌忙地摇了好几下头首,急于将脑海里突然涌现的那些影影绰绰全都忘掉。

    她怎么越来越经常地,就会想起这些事了……

    正此时,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也突然泛起了阵痛。

    沈沅扶着肚子,面上也即刻显露了些许的慌乱,碧梧还站在暖阁里,亦不敢轻易地离开沈沅。

    便扬声喊道:“不好了!夫人怕是要生了!”

    话音刚落,便听馆室外的江丰即刻抬声应道:“属下这就去寻医师和稳婆!”

    陆之昀听到碧梧的声音后,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男人形状匀亭的指骨还沾了些墨渍,待扶住了颦眉的妻子后,便极尽耐心地低声哄道:“别怕,医师很快就能过来了。”

    沈沅被男人搂护着,亦点了点头。

    等那一直照顾她的医师到抵了歧松馆后,沈沅的肚子却又不痛了,江丰却也不敢让稳婆就这么离开,还是让她们侯在了外面,如果夫人真要生产了,也不能轻易挪动,这暖阁也就成了她临时生产的地界了。

    医师为沈沅诊完脉后,便恭敬地回道:“有阵痛也不一定就能马上生产,夫人请放宽心绪。”

    沈沅颔了颔首,她也知道孕妇在即将临盆时,肚子可能会在生产的几日前,就会有些阵痛。

    陆之昀自是不懂妇人的那些说道,只凛着眉目问那医师:“夫人现在就阵痛的原因,你清楚吗?”

    医师虽然垂着头首,却也瞧见了沈沅竟是穿了身男装,还将头发披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