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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予眼底掠过一抹异色,他说,“四天?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陆凌风回道:“我让阎王跟孙子问了李长青以及他村上的一些村民,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村里一条世代不变的习俗。就是家里要是有人过世,一定要三天后下葬。在已故人下葬后的第四天,家属还会去坟头再次烧纸拜祭。” “那也不一定刚好就在这四天里,”徐瑾言不以为然道。 “这位老人是在清明节前十天过世的。”陆凌风道,“众所周知,清明节当天,农村里每家每户都会去坟头祭拜亡者。李长青家也不例外。据他家人所说,当天去坟头祭拜,并未察觉出坟头有什么异样。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判断依据,能证明死者时在李长青父亲下葬后四天被埋进去的。” 徐瑾言巨细无遗地检查着尸骨,问:“什么依据?” “墓园旁有几棵树,你今天也去过现场,你应该看到了。” 徐谨言稍作回忆,点了点头。“确实有几棵侧柏树。” “我特意问过李长青,那是他哥在老父亲入土一个月后种下的。随后这家人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去老父亲坟头,给树浇水喷药,留意树的长势,一直持续了大概有一年。也就是说,如果死者是在老人下葬后很长一段时间才被凶手杀害移尸至此,家人隔三差五来墓园,一定会察觉到坟头有被人挖过的痕迹。所以我才断定,死者是在那家老人下葬后的四天内,被凶手埋进坟墓里的。” 这就是去现场的好处。很大程度上,刑侦人员能问到或者发现到许多被忽略掉的线索。而这些线索,可能就是今后破案的一个突破口或者关键性证据。 森予单手拿起头骨,仔细观察了片刻后,替徐瑾言补充道:“通过牙齿磨损程度可推测死者死亡时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六到四十岁之间。”说着,他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镊子,夹住一颗牙齿,前后左右晃动着,接着道:“死者有几颗牙存在松动迹象,很可能是他生前遭受过外力击打导致的。” 一旁的陆凌风问,“能查出死因吗?” 徐谨言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些时间。” 说完,随即又指着几块肋骨道,”看到这些痕迹了吗?” 陆凌风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有几根肋骨上明显存在一些相同形状的缺损。要是观察仔细,还能发现这些缺损痕迹有些奇怪。 但陆凌风一时半会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徐谨言道:“死者肋骨上的这些损伤,都是由同一把□□造成的。” 陆凌风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李宽在尸骨遗骸旁的泥土里找到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就是双刃,应该就是凶器。” 徐谨言接着道:“肋骨虽不如盆骨硬,但能造成这种程度的损伤,说明凶手臂力手腕力量都很不小。” 陆凌风不假思索道:“照你这么说的话…凶手可能是个男人?” 森予不置可否道:“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 说着,他将手指停留在尸骨肋骨上空,接着将有损伤痕迹的部位,圈了起来,同时还开口:“可以看到,这些缺损集中分布在死者右胸部位。就此能推测出两点。 第一,凶手很可能是个左撇子。 第二,凶手用刀猛刺死者时,死者并没有明显反抗的迹象。死者若是有反抗、躲避凶手攻击的动作,那么这些伤口分布就不可能这么集中。” 陆凌风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正常情况下,要是死者反抗,凶手下刀狠,至少在手、手臂部位也会留下伤口。不过我看死者指骨,肱骨都完好无损。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死者不反抗?难道死者当时被凶手下药了?” 徐谨言道:“我想,这点可以用死者的真正死因来解释。” 陆凌风疑惑的望着他:“真正死因?难道死者不是被利器刺伤后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虽然这些刀伤也能致命,但我认为真正死因还是因为头部这处伤。”徐谨言将头骨打开,指着颅盖骨道:“颅骨出现粉碎性骨折,且骨折线多有截断现象,这是头部受到外力重击后造成的损伤。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胸部被刺时,没有反抗。因为死者死之前很可能呈坐姿,换句话说,就是坐在椅子上,接着被凶手从后袭击。头部遭受重击后,死者立刻失去意识,紧接着凶手又用刀连续刺向死者胸口…” “等等…”陆凌风突然打断徐谨言,“为什么你说死者是遭受袭击时是坐着的?要是从后袭击,死者也可能是站在某处,被凶手从后袭击造成头颅粉碎性骨折后,仰面倒地,接着凶手再用刀攻击。” 森予接过话,“答案很简单,仔细看肋骨处的损伤,都有倾斜痕迹。造成这种损伤,说明死者跟凶手的身高存在一定的差距。刀是从上往下,刀尖与死者身体存在一定角度刺入死者体内,这样才能再肋骨上留下这样的损痕。 要是像你所说,死者是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再被凶手用刀刺。那么刀和死者身体是垂直的,双刃刀,垂直刺向死者身体内,在肋骨上不可能留下这样倾斜的损痕。 陆凌风点了点头,接受了他们的观点。“坐着的…这么说死者跟凶手可能是认识的,比较熟的人。” 接着,他又问:“除了性别、年龄、身高这些,还能找到其他稍微特殊点的特征吗?只有年龄身高这些很难查到死者身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