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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院落的房门被犹豫着打开。 祁泊枫身体一顿,并未抬首,而是垂眼抿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雨似乎将时间拉得很漫长,祁泊枫的思绪却在迅速的运转,他望了望自己磕破流血的手心,眸光一闪,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手一松,“啪嗒”,扑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那个……祁师弟?” 他没有动弹。 “喂,祁泊枫?” 他纹丝未动。 “我说,祁泊枫?”一阵从远到近的脚步声哒哒哒跑来,纸伞撑在他的头顶暂时躲避了暴雨,瞬间,他被拥入满是竹香的怀中。 “身体可真弱。”叶诀抱怨着,可他还是心疼的擦去少年脸上的雨水,抱起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后,布入卧房。 将人放置在床榻上,他回身关上房门。 “哒”房门被轻轻合上,寂静的雨天中,即便微小的声音也异常清晰,响遍了整个屋子。 床榻的少年嘴角动了动,扬起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六十章 叶诀望着床榻上湿漉漉的少年,一脸的头疼。 这祁泊枫全身都被打湿,额头磕破流了血,浑身素衣,也不知是否着凉了。 他摇摇头,先去寻了温和补气得药丸给少年服下,后拿这一方白巾,衣服褪下来,再将脖颈手臂的的雨水挨个擦拭干净。 窗外忽而飘进来一股凉风,少年被冰得哆嗦了下,他忙将棉被扯过来盖好,转身去关窗。 谁知窗子刚关上,他一转身,望着床上的少年,沉默了。半晌后,他开口淡淡道:“祁泊枫,你醒了就睁眼。” 少年一动不动,眉眼紧合。 叶诀走到床头坐下,瞧着之前规整,如今却被掀起的被角,加重了语气威胁道:“祁泊枫,你再不醒,我叫君长宴来把你抬回去。” 这一番话说罢,他盯着祁泊枫的脸,果然没过一会儿,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 “仙君。”少年轻声道。 叶诀眉头一皱,原本他还因祁泊枫故意晕倒的事欺骗他,可如今少年的嗓音暗哑,分明是受了伤的迹象,倒叫他心头一软,忍不住想再掏一颗丸药给少年喂下去。 “你服了药,好好休息吧。”叶诀叮嘱了一句,转身便打算离开。 “不、不。”祁泊枫慌张了一瞬,一手拉住他的白衣衣袖,动作幅度过大,差点跌下床去。 叶诀疑惑:“你怎么了?” 祁泊枫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他自己脑海中千头万绪,临到关口,竟一句话也问不出。 他望着白衣仙君层层白纱的帷帽,想了想,只道:“我有些事想请教仙君。” 叶诀顺势坐下:“你说。” “我初来孤鹤峰养病时,一花精受君师兄派遣,时常来照顾我,我二人偶尔猜谜闲谈,颇为愉悦。”祁泊枫说,顿了顿,又道:“可自从萧师兄宣布我乃太虚仙尊弟子后,这花精便着意避讳我,我苦思冥想,想不出原因。” “还请......仙君解答。” 叶诀了然:“原来还有这回事。” “这个简单,你乃仙尊弟子,未来是修真界的顶尖人物,而他只是一只花精,命如草芥。”叶诀回道。 “可我不嫌弃他。”祁泊枫手心用力,急急道:“他助我良多,我定然不会嫌弃他的!” 叶诀怅然望向窗外的细雨,叹了一声:“可人妖殊途啊。” 这孤鹤峰共三百五十五名弟子,每年都有一两名折损在邪妖手下,死状残忍,孤鹤峰弟子自然视邪妖为恶,誓要赶尽杀绝,故偶尔有弟子向他行礼跪拜时,他内心也是一阵的内疚和伤感。 “你以后就懂了。”叶诀道,不想再看少年难过的神情,走出屏风,掏出了传音玉符。 ...... 一盏茶的时间,君长宴匆匆赶到。 “叶诀你可要瞒下此事。”君长宴急火火地边进门,边求道:“祁泊枫在我这儿逃跑的事,万万不可让萧鸣泓知道,不然扒了我这层皮!” “知道啊知道啊。”叶诀一直点头,顺便示意他快些进屋,把人领走。 然而君长宴前脚刚踏入屏风,床榻上便传来一声高喊:“我不走。”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君长宴吼道:“快点走,你再不走,我这层皮就快保不住了!” “我不走!” “快点!” “我就是不走,你便是我师兄,也不能强迫我走!” “你......” 叶诀听到争吵声,忙走入屏风,见君长宴一脸的暴躁焦急,而祁泊枫抱着被子,死活不肯下床。 君长宴显然气到了,指着他道:“祁泊枫,你若再不走,我有理由怀疑你真的觊觎你叶诀师兄!” 叶诀啊了一声,这两人吵就吵,干嘛把他扯到里面? 哪料祁泊枫直起身,一脸无畏地承认了:“对,我就是觊觎叶诀仙君!” 这句话堪比天雷,直愣愣劈下来,室内一片寂静,君长宴目瞪口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叶诀眼眸一抬,尽是复杂的神色,他想了想,把君长宴推到门外,说要好好谈一谈。 “祁泊枫。”叶诀在床前坐下,正色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祁泊枫自述觊觎他,他可是不信的,之前这狼崽子把他折腾得够呛,还想扒他马甲,觊觎他?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