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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分了! 秦诗笑够了陈弥,拿起袋子往两个区跑了一圈,分了个干净,完了还不忘把塑料袋收起来,毕竟以后还可以用。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慰问? 管茕一口虾片一口饭,吃得脸上笑开花。 来看看你们啊,顺便熟悉熟悉,毕竟离我复工不远了,我都忘了要怎么工作。曹焕说完自己笑笑,向几人摆了摆手道,你们慢吃,别管我,我去逛一圈。 曹焕慢悠悠来到了声像实验室前,他握紧门把向下一按,门没锁,里面也还是和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之前听秦诗说过,里头的设备是余了送给中心的,那也就是说他没法搬走,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到处找了找,最后在抽屉深处挖出了一台落了灰的卡车造型螺丝刀组合。他从桌上抽了张纸,擦了擦小卡车的外壳,如果是把这个小玩意丢墓里,余了应该不会有意见,他颠了颠手中的小卡车,决定就是它了。出门前,他再回头朝里看了会儿,轻叹一口气,反手关上了门。 海葬当天是个万里无云的炎热周六,谭北海驱车和曹焕花了一个小时赶到码头,曹焕先下了车,去和工作人员对接相关手续,谭北海则是牵着雷电一起等在码头边。大约半小时后,曹焕捧着一大把送的鲜花回来了,他朝谭北海笑了笑,抱起青瓷罐子,跟着船长踏上了甲板。 这场葬礼没有司仪,没有悼词,只有游船安静地慢速驶在海面上,海面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波光粼粼,美得出乎意料。船只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在一片四处空旷的海面上慢慢停了下来,偶尔有海鸥啸叫着低空飞来,停在船顶上稍作歇息。 我们已经到了指定撒海区域,请问两位要说点什么吗? 曹焕摇了摇头道: 直接开始吧。 好的,鲜花你们可以跟骨灰一起撒在海里*,也可以选择带回去,但除此之外的其余东西不能撒,不然有可能面临罚款,这在合同中有写,请谅解,可以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工作人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转身走进了船舱中。曹焕揭开盖子,放在一边甲板上,和谭北海一起把鲜花花瓣拆下来,丢进了罐子里,他们拆了没几朵,船上破旧的喇叭便播放起了爆麦的哀乐。曹焕听着高音部分刺耳的音调,心里希望要是自己死了,死前什么都可以忘记,一定不能忘了写下葬礼歌单,绝对不要这哀乐循环在他的灵堂里。 您好,音乐可以关掉吗? 曹焕忍了会儿,还是转头跟甲板上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喊道,工作人员什么场面没见过,淡定地点了下头,缓步走进船舱,关掉了音乐。所有花瓣拆完,让空荡荡的罐子满了不少,曹焕谢绝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套,抱着罐子走到了船边沿,想抓一把撒下去。手往里伸到一半,他忽然顿住,总觉得这么个撒法,也是一种分尸,他低头看了会儿罐子,双手紧紧抱住罐子两边举在海面上,开口朝下,从左到右用力且快速地在空中滑出一条弧线,一气将罐中的骨灰混合花瓣撒在了海里。此时,一阵海风刮过,将飘在空中的骨灰及花瓣吹开老远,均匀地在海面上铺设了一条白色的路。 嗷呜 雷电似有所觉,仰头长啸一声,声音在海面上激荡了好几个来回。船绕着撒海区域开了几圈后,便返了航,顺着铺满金光的海面原路离去,把那一片花路留在了后面。 两年后 每个周五谭北海都会早一些回来,平时总加班,一天里能和曹焕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了,有时甚至会加班加到十一二点。因此,一到周末,他无论如何都会早点回来。 回来啦! 曹焕听到摸钥匙的声音,大跨步跑去玄关给谭北海开门,他敷衍地往谭北海脸上亲了口,转身跑回了电视机前站着,一脸兴奋地等着什么。倒是雷电还多蹭了会儿,等谭北海摸摸头后才走回曹焕身边。厨房里传来菜品完成的滴、滴提示音,谭北海走进厨房,拔了自动炒菜机的插头,将红烧rou倒进盘子中。 半年前,曹焕在家做晚饭时不小心把谭北海家厨房炸了,他玩游戏玩得忘了时间,玩着玩着被一声巨响吓得手柄都甩飞了出去。他当时又惊又怕,乖乖地收拾干净厨房,叫好外卖,等谭北海回来承认错误。谭北海当时比起厨房的情况,倒是更担心曹焕有没有受伤,听到曹焕支支吾吾地跟他认错,他第一反应是把人抱到沙发上脱衣检查。幸好锅炸了的时候曹焕不在边上,他才安心下来,对于厨房还能不能用,他倒是一点都无所谓。 曹焕当然不会因为谭北海无所谓他就心安理得,第二天他请了假,一大早跑家电城买了个集成灶,又找了小区装修队,盯着他们在一天内把厨房给重新修整好了。他还买了自动炒菜机专门给自己用,这玩意方便得很,设定的时间到了就自动断电,不用担心干烧。而且说实话,炒菜机做出来的,比他亲自动手还好吃多了。 谭北海把红烧rou端进餐厅,桌上集齐了四菜一汤,冒着蒸腾的热气。 开始了开始了! 曹焕激动地喊道,引得身边的雷电也跺起了脚。 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