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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修攥着手里的法杖,在脚下猛磕了一声,手里夹着一张黄符,在面前的石像前绕了一圈,手腕一震,黄符嗖的一下烧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牛大胆,你妻王翠花过来寻你了,上有天上星宿二十八官,下有地干十二支,诸天神佛,朗朗太乾,暂归我驱使,听我号令,急急如玉令!” 洛月明一听,当即一个好家伙,敢情这个野修还懂几分道术,但一听就知道只学了个皮毛。 耳边噗嗤一声,那野修把即将燃烬的黄符往碗里一沉,登时化作一捧香灰。野修的腔调古怪:“鸡来!” 旁边立马有个村夫走了上前,神情肃然,手里还掐了只大公鸡,才一凑上去,就被野修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噗嗤一声,飞溅而出,溅了那跪在地上的村妇满头满脸。 “将这碗符水喝下,诚心祷告,如此这般,才能将野狐抓住,你夫君才有救。” 话音刚落,洛月明就听咕噜一声,想来是那村妇将符水喝下了,当即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暗暗心惊,自己这到底是做梦,还是做梦,还是做梦…… 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日里听扶摇声情并茂,说出他小师叔与狐狸的虐恋。晚上怎么还做起梦来了。可怕的是,他一个堂堂年下总攻大人,即便误入春梦,与梦中人产生共情,怎么说,也是共情到扶摇的小师叔的身上吧? 再不济,共情到方才被抹脖颈的大公鸡身上也好啊,虽然一出场就被抹了脖子放了血,但最起码,那鸡是个大公鸡啊! 可话说回来,这梦也太逼真了,逼真到洛月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仿佛下一瞬就要破体而出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头很疼很疼,脑子里乱七八糟,浮现了许多画面,全然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画面上两个人不着寸缕,死死纠缠在一处,行了些极其豪放粗野的双修姿势,有好些让他看了,都觉得脸红。 可每当洛月明想瞧一瞧,到底是哪两个倒霉玩意儿,居然在他的脑子里干这种不正经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就雾蒙蒙的,怎么都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脸。 反而因此头痛欲裂,身后那符咒压得他几乎要跪伏下来,周身的压迫感很强,像是有个无形的套子,死死将他禁锢在里面。 哪管他如何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反而因此,让本来就疼的脑袋,越发疼了起来。倘若不是洛月明无法驱使这具身体,都恨不得哐哐撞水泥墙,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耳边骤然传来一身雷鸣,轰隆一声,洛月明只觉得眼前登时亮如白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跟个大壁虎似的,骨碌碌地从石像中滚落下来。 还未停稳,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是狐妖,狐妖出来了,狐妖真的出来了!” “快快快,叉起来,叉起来!” “驴子呢?驴子在哪儿?快快快,赶紧将驴子抬过来!” “这野狐居然从石像里蹦出来了,看来是老天开眼了!” 洛月明摔得七荤八素的,一睁眼就看见左右一片火光,上百号村民挤在一间破庙里,手里攥着火把,还有的提着斧头,砍刀,锄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爬满了惊恐和厌恶。 无数辱骂声,一股脑地在耳边响起。吵得人脑壳子都疼,洛月明牙疼的想,方才也不知道哪位仁兄,说他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难道当他是孙猴子么? 这梦该死的,太逼真了,怎么还不结束,还不结束,还不结束! 不仅如此,洛月明方才从石像中滚落下来,惊觉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他在“梦中”居然能感觉到疼! 此刻手掌和膝盖火辣辣的,因为不能控制身体,洛月明只能挣扎着,将眼珠子往下转了转,果见膝头都擦出了血。 也是这会儿,他才瞧见,自己披头散发的,身上仅着了一件月牙白的薄衫,因为方才滚落下来的幅度过大,衣领松垮,隐约可以瞧见白皙似玉的胸膛,以及鲜红的两小撮。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身体! 洛月明惊奇地想,毕竟自己的胸前左右对称,各自穿了个小洞,上头还缀着耳饰,不仅如此,他还惊觉脚下可能是光着的,因为冷风嗖嗖的吹着。 “大家不要怕,把麻绳丢进给黑狗血里泡一泡,冲上去,将人绑了!” 那野修吩咐道,立马从左右冲上来几个大汉,将麻绳往黑狗血里一浸,再湿漉漉地拖了出来,往洛月明的身前逼近。 洛月明:“……” 我可去你姥姥的狗比玩意儿! 要不然,咬舌试试,也许能醒? 可这唇齿好似也不归他管,任凭洛月明张牙舞爪,想要咬舌,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好似转转眼珠子,便是他挣扎的上限了。 这会儿,他也终于确定,就神他姥姥的,居然魂穿了小狐狸与小道长的故事里,还要死不死,好巧不巧,简直丢尽攻脸的,共情到了小狐狸身上。 还即将……即将被人五花大绑,口中塞着香烛,怀里抱着惨死的大公鸡,被人压在一架木头驴子上??? 这他妈的,狗血,真狗血! 此前听故事的时候,洛月明还在想,驴子到底长个啥样,此刻算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七八个人自庙外拖了个驴子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