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身体不停的往下坠,戚元涵沉进水底,海水往嘴里呛,无法呼吸的溺毙感让她放弃挣扎。 她想,为什么会是这种死法,要是能不知不觉的死掉就好了 这个梦是混沌的,身体不适很清晰,醒过来的时候,戚元涵身上粘稠的厉害,屋里闷热闷热的,那种窒息感又在慢慢往上涌。 戚元涵爬起来开灯,暗橘色光照下来,不在是满目的在海水,她往嘴里喂了颗药,拧开背包里的矿泉水吞了。 手机上收到了不少信息,都是周炜川发的,他要去见岛上的朋友,让戚元涵饿了就跟酒店点单,或者他派人接戚元涵过去。 戚元涵刚准备回信息,就看到朋友圈多了条动态。 叶青河:【图片】看海。 底下有周炜川点的一个赞。 她拍的是一片海,戚元涵看窗外,夜色有些深了,依稀能看到外面的海水冲着礁石,激起了朵朵浪花,两者对比起来有几分像,她换了双鞋出门。 戚元涵一边走,一边看手机。 晚上会涨潮,游客没玩的太深,海边人并不多,有一对夫妻在散步,和几个天文爱好者在用仪器看天上的星星。 戚元涵仰头看了看星星,繁星点点,挺好看的。她想,可能叶青河就是在本色出演,勾一勾周炜川吧。 看完,她收回手机,准备原路返回,这时肩膀被拍了两下。 转过身,入目就是熟悉的面孔, 叶青河穿着件白色的裙子,头发被海风吹得微动,她看着戚元涵的时候,眸子映着湛蓝色的海水,一度让戚元涵以为这是个幻觉。 戚元涵别过视线,周炜川去看度假村的进程了。 叶青河说: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偷偷来的。 戚元涵喉头一咽,嗯? 她不理解清楚叶青河的意思,她说的偷偷是指周炜川偷偷带她来的,见不得人,还是 叶青河说:他这次的确没打算带我过来。她压着声音走到戚元涵身侧,说:但是不妨碍我偷偷过来。 制造惊喜吗? 戚元涵倒是没想到,做情人这么辛苦,还要给金主制造这种惊喜,她以为金主不在,情人就能下班。 叶青河问:会感动吗? 应该会。戚元涵说。 那就好。叶青河说:我想了想,你出来这么久,我应该会怪想你的,所以偷偷过来了。 戚元涵默然,可能是海风声,让她的耳朵幻听了。 偏偏耳廓上的热度没能被吹散,叶青河又轻轻的,说悄悄话似的,你记得把我藏起来,别叫人发现了。 10、第 10 章 夜如潮水,将天空的光扑灭,两人沿着海边走,沙子被浪打湿,空气变得湿漉漉的,正值七月酷暑,晚上出来散散步倒也惬意。 就这么走着,谁也看不出她们有那层关系。 妻子和情人。 叶青河先开口,问:你以前来过海边吗? 戚元涵嗯了一声。 叶青河又问:你喜欢海吗? 戚元涵脚步停了停,看看近在咫尺的海,说:照片里的海好看,我没见过那么湛蓝的海。 现实中有那种海吗?湛蓝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泛出橘色的粼光,夜晚的时候,又会倒映出半个月亮。 叶青河说:海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海边好玩,可以捡捡贝壳,再做点危险的事,比如她扭头靠过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戚元涵很不解,叶青河为什么会问这种私密的问题,更不解的是,她身为一个小三,对自己是不是太过了解了,不觉得下错了功夫吗? 叶青河叹气,说:没有少女心的人比较难追。 戚元涵:? 此刻,戚元涵很想提醒她,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她是周炜川的情人,不是她的。 如此下去她都快混淆了。 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叶青河很自来熟,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她在前面带路,路过了几家店,直接到了一个小摊上。 叶青河从桌上拿出纸巾,把桌子擦了一遍,把一张油花破损的菜单推过去,道:想吃什么? 戚元涵看着她,很疑惑。 这时,店老板过来了,热情推荐,新来的游客吧,可以点我家的海蜇皮,特色菜,味儿赞。 那先上一份吧。叶青河倒是热情。 好勒!老板喊的高昂。 只坐了一会,客满了,老板娘又去屋里搬了几个凳子出来,游客们都是干坐着凳子,直接吹酒。 就她们俩还盯着菜单看,叶青河先点完单,托着下巴问:哎,你好了没呀。 戚元涵没在这种夜市吃过饭,不对,记忆中是有一次,高三的时候,她跟室友出去吃过一次,小摊车上推着卖的小吃,没什么rou的骨头,炸完裹一层浓重的调料,装进小袋儿里,吃着又辣又麻。 叫什么给忘记了,戚元涵盯着单子找了半天,最后想想这边主要吃海货没有卖的,就放弃了。 当时吃不觉得,现在有些想念。 叶青河自来熟似的,跟老板喊:先上我这个单子,要橘子汽水跟啤酒,记住啊不要只上酒。 老板热火朝天的应了一声,上单的时候还是忘的一干二净,只上了啤酒,叶青河又跟老板去换,老板笑着说不好意思,重新拿了两瓶橘子汽水过来。 味道不错,海鲜也很鲜,店家推荐的海蜇皮最是一绝,挺脆的,伴着酱吃,吃一碟子都没觉着腻。 吃到中间又叫了龙虾,叶青河戴着手套掰开硬壳子,揪下粉嫩的虾rou往戚元涵嘴里喂,戚元涵摇头拒绝了,自己掰着吃。 走时,叶青河先一步去结的账,回来说:下次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 这人很滑头,知道什么便宜可以占,从来不吝啬。戚元涵没作声,只是加快步伐回到了旅店。 大厅里有两个游客在定房间,她们在旁边等着,叶青河把东西寄存在前台了,等前台忙完,从桌子下推了个小行李箱出来。 戚元涵对这前台有点印象,上午周炜川要跟她睡一个房间,小姑娘特别肘,很没有眼力劲,硬是把周炜川挤兑走了。 小姑娘问叶青河:你等的朋友就是她? 叶青河点头。 小姑娘嘴唇动了动,似有什么话要说,抿了好一会,才嘀咕道:你朋友的先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他来出过差。 她抬头观察戚元涵,想想看她的反应。 而戚元涵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对她的好心说一声谢谢,还是应该装作出愤怒,抛出一句骂周炜川狠话。 从来没有陌生人这么直白的指出她的婚姻问题。戚元涵只觉得尴尬在蔓延,僵硬在原地。 沉默了片刻,叶青河从前台那儿收回自己的身份证,扯了扯戚元涵的袖子,说:走了。 房间在五楼,俩人忘记走电梯,直接去爬旁边的楼道,到了三楼觉得累,戚元涵喘着气,问:我附近的房间是你预定的? 叶青河说: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她提着行李箱爬楼梯,比戚元涵还累,她手撑着行李箱的托杆,意味不明地说:我没有预定房间。 戚元涵偏头看她,你可以现在开房间,现在也不晚。 叶青河说:你未免太心狠了。 我是单人间,如果你想睡戚元涵赶紧把后面洗手间三个字压了回去,就怕说出来叶青河真不介意,这个女人干出来的事,总是能超出她的想象。 她们没再往上爬,去乘电梯,到了五楼,叶青河不紧不慢的跟着,轮子在地板上滚的咚咚响。 戚元涵抿了下唇,她到房间门口了。 叶青河说:不住你房间,那可以找你玩儿吗? 戚元涵说:随你。 她掏出房卡,贴着门推开,叶青河还站在门口,一身轻薄的裙子,细绳子样的肩带,哪里撑的起胸前的凸起,露出一些撩人的白,裙身斜开,露出左边长腿,飘逸又性感。 这样站着很危险。 叶青河背握着行李的扶手,挺了挺胸,眸子轻轻地煽动着,就那么的看着戚元涵,额角的一缕碎发轻轻落下来,诱惑着人去帮她理一下。 一个女人千山万水过来找你,只一身轻薄的衣衫,眸子里含着楚楚可怜的流光,大抵没有人能抵住这种诱惑吧。 可惜了,戚元涵掩上了门。 洗澡、换衣服。 准备睡觉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门外叶青河说:我过来找你玩儿,睡不着。 戚元涵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会穿的万种风情到她房间来诱惑她,甚至待在这里就不走了,那时她又该怎么拒绝? 片刻,戚元涵开门,头发是湿的,她拿着毛巾擦头发,斜着去看叶青河,叶青河身上还是那套裙子,手中的行李箱不见了,戚元涵问她:你想玩什么? 叶青河含着笑,你说呢? 深夜、成年人,似乎也没什么要玩儿的。 戚元涵说:你不累吗?早点睡吧。 叶青河嗯了一声,说:晚安。 声音有点甜,她不挑逗的时候竟有些乖。 戚元涵怔愣,仿佛她就是过来说晚安的。 说晚安是很平平无奇的事,基本每天都在说,但是细节化,多一个笑,多说一句别太累,就会变得温柔。 而叶青河就是多了个笑,就让她的多此一举,变得温柔缠绵。 戚元涵再度掩上门。 深陷别人的温柔中是一种可怕的事。 戚元涵坐在床头,静默了一阵,躺了几分钟,听到了外头铺天盖地的海啸声,又爬起来给自己喂药。 白色的三粒倒在手心,合着水一口吞。 以往很有用的药失了效似的,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戚元涵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她爬起来坐着,开灯关灯,在手机上搜索该怎么快速入睡。 搜了很多,也尝试很多,什么眼珠子转动,什么下蹲快速入睡,以及胡思乱想,都没用。 戚元涵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提醒自己距离的很远,没必要焦心,然而,在海水扑过来拍打礁石时,她又迅速的拉上了窗帘。 手机上存了不上催眠曲,每次只听三秒就放弃,制作催眠曲的人,无一例外喜欢把海浪的声音编进去。 戚元涵平躺着,开始数时间。 床头的手机响起。 戚元涵本来不想接,身体过于沉重了,但是那声音能吸走她的注意力,抵挡住外面嘈杂的海啸声,她侧过声,往手机移动,听着那铃声。 等到它自动挂断。 戚元涵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戚元涵又把手机放回去,心想,大概是打错了,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 嗡 只是瞬间,铃声再次响起,还是刚刚的号码,戚元涵安静的听着,在二十多秒的时候掐断,下次再打过来,她卡在三十秒掐断直到忘记掐断。 整一夜,手机持续震动。 有个人在夜里不知疲倦的给她拨号。 11、第 11 章 睡到早七点醒过来,这一觉算不上很舒适,比起之前就要舒服多了。 从窗帘缝隙里渗出来的光,打在墙上,落下斑驳的投影,戚元涵这才注意到,床上挂了个游泳圈,整个房间的布置,很像古早风格的船舱,听着清晨的海浪声,像是漂泊了一夜的小舟,终于归港。 再晚些时候,敲门声响起,戚元涵嘴里咬着牙刷,准备先清理完嘴里的泡沫再去开门,可门外的人等不及似的连续的敲。 轻一下重一下,像是在打节奏。 戚元涵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就是叶青河,她身上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凌乱,打着呵欠,眼下泛出了泪,扑闪的羽睫都湿透了。 不过视线在扫到戚元涵之后,她的眸子挑了起来,盯着戚元涵的嘴,噙着笑说:早啊。 戚元涵嘴里含着牙刷,不好说话,带了带门,意思她再不进来自己就要关门了。 你在刷牙啊。叶青河一边走一边说。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戚元涵去洗漱间,继续刷牙,洗掉嘴上的泡沫,出来的时候,发现叶青河盘腿坐在床上,拆了柜子上的饼干,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这次她没像之前在办公室那样,被戚元涵发现立马停下,而是一块又一块的往嘴里放,瞥到戚元涵还捏了一块往她那边送。 戚元涵皱眉说:你在挑战我底线。 叶青河将饼干吃了,说:这叫恃宠而骄。 戚元涵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大清早就被她撩不是什么好事。 但叶青河并没有停的意思,说:等以后,哪天你想起来我,就会想起来我是你第一个女人。 戚元涵眉头跳了跳,被惊到了。 她不过是在床上吃了几块饼干,怎么能等于她是我第一个女人了? 戚元涵说:我再去洗把脸。 叶青河轻轻笑了一声。 戚元涵捧着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 叶青河没在她床上久坐,戚元涵去洗漱间,她就下来把床单抖了抖,从写字台下面拿了把椅子出来,然后坐在椅子上等戚元涵出来,她抬抬下巴说:刚刚你手机响了。 戚元涵将手机拿起来,入目都是未接来电,昨夜有百来个,最新的打过来的周炜川,她接通了。 周炜川语气轻轻,说:老婆,起来了没有?我在你门口。 外面敲了敲门,他笑着说:宝贝儿,开开门呐。 戚元涵嗯了一声,刚醒。 她偏头看看旁边的人,叶青河停下了吃饼干的动作,眨眨眸,两个手指像小人一样跑了起来,故意吓唬戚元涵,说自己要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