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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对劲吧? 白烨认真地说:“可不能给小娃娃吃脏东西。” “额……口误,口误罢了。” 江绪潮尴尬地摆了摆手。 在病院中,萦绕在两人身边那股阳光欢乐的氛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从门诊室前往住院部的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病人,有人伤心哭泣,有人绝望怒吼,也有人心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消毒水的味道无法掩盖空气中的凝重。 医院,是建立在生与死的边界上的。 坐电梯的时候,除白烨和江绪潮之外,还有相互认识的阿姨大叔在聊着天。 大叔道:“巧了,你家也有人生病了吗?” 阿姨抹了抹发红的眼眶:“哎,我妈车祸刚走不到一个月,我爸本来健健康康的身子也不好了,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他们恩爱几十年了,哪成想到老了还会遇上这种事。” 意外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一个人车祸去世的消息太常见了,可死者的爱人、亲人却不见得能够背负伤痛走下去。 江绪潮再度沉默了。 他还能和白烨互怼,简直是最大的幸运。 刚才他的确是怀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兴奋感和白烨说话,只是这会儿,旁人痛苦的情绪,依旧传递到了他的心中。 白烨被刺后,他心底油然而生的那股窒息般的恐惧,并不能因为对方最后没有受伤就被忘却。 相反,他应该珍惜并感激与对方相处的每时每刻。 病房内只有两张空着的病床,江绪潮整理了其中一张病床的棉被后,让白烨躺上去。 “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 “那件事情不重要,可以待会儿再说。小潮,你快过来这边。”白烨招了招手,示意江绪潮在自己身边坐下。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他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说话算话。小潮,我只是在这个时候进行了表白,而你也给予了我肯定的答复而已,不要害怕。” “抱歉,我刚才……只是……有点惊慌失措而已。”江绪潮挠了挠头发,不敢与对方明亮而坦荡的双眼对视。 “江绪潮,你看着我说话。” 白烨的语气十分温柔,他将自己的手搭在江绪潮的手上,体温顺着对方的手指,化作一股力量,传递到对方的心底。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真正相爱之人的概率是多少吗?是75亿分之一。刚才,在你认为我快要死掉的时候,你跟我说了真心话……现在你知道,我并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在耍弄你,那么你能不能抛去身上所有的枷锁,将那个回答重复一遍?” 江绪潮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忆起与白烨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轻松、习以为常的东西,在经过血液与刀光的洗礼后,变得弥足珍贵。 白烨手上用力一握,便与江绪潮十指紧扣。 “不用纠结‘兄弟’还是‘恋人’的称谓,不用在意其他人的异样目光,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你说,想要跟我组建家庭。” 江绪潮微微垂眸,声音低沉缓慢,如同在讲述一段诗,“哪怕我们以后都有各自的恋人,也能像现在这样,甚至当我们年迈时,还可以搭伙过日子。烨子,如果真的能这样,那会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白烨毫不迟疑地回答:“不会。” 江绪潮:“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是只有情侣才能做的事和亲密时光。”白烨轻声说,“我希望我们能像亲密爱人那样相拥着清醒,睁开眼便只有彼此;我还希望我们能够不用顾忌地做那些兄弟不能够做的事情。” 江绪潮的目光移到了白烨的嘴唇上。 他曾经被对方引导着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那个吻带着纯粹的爱情与独占欲,撩动着他心底的不纯洁念想,而羞耻却是后知后觉的东西。 仔细想来,他不仅不讨厌那个吻,甚至是喜欢的。 江绪潮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他以一个“异性恋”的自觉,活过了二十几年。 而他可以接受那个吻的前提,正是因为对方是白烨。 所以,他不应该再用各种滑稽的理由去自欺欺人。 他不可以将时间浪费在“违背自己本心”这件事上。 承认吧。 褪去所有的后来添上的外衣,用自己的本心给出一个答案。 江绪潮睁开了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就像是在婚礼时回答司仪那样,用尽了浑身力气,来说出那三个字。 “我愿意。” 这一回,江绪潮的回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白烨愣住了。 下一秒,巨大的喜意铺天盖地地涌来,以至于他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是梦境,他倒是希望能够持续得更久一点。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愿意!” 江绪潮的声音陡然上扬了几分,面色因羞臊而通红,但眼神却是认真无比,目光如同一柄长剑,直直地刺向白烨的心头。 “但是我才不要嫁给你,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大男子汉,先前那么说只是我一时着急用了夸张的手法罢了,我……我要当你老公!” 白烨自然不会在意称呼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