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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念包里东西很多,钱包,抑制剂,阻隔贴,喷雾,还有一些零零散散像耳机钥匙之类的小东西。他翻了半天,都不见他的纸巾,才想起刚来的时候他把纸巾递给贺元其包口香糖了。 贺元其把他的纸巾给了陶思擦裤脚。 楚念的酒意更浓了,蹲着起不来,只好抱着膝盖,愣愣地看着鞋尖的脏污。心口的酸涩泛了上来,像一口吞不下的毒酒,涌到了他的鼻尖,牵扯了他的泪腺,让他止不住地掉眼泪。 他不管不顾地哭,单肩包还大敞着放在地上。 这时,一个低沉温厚的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你没事吧?” 第3章 楚念不认得这个声音,没有理会。 过了几秒,察觉到有人站到他跟前。 “小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那男人轻声问。 楚念觉得现在自己一定很丢脸,干脆埋在膝盖里不抬头,等着他离开。 “因为鞋脏了?” 男人并没走。 楚念假装没听到,下意识收回的脚却暴露了他。 那男人离得更近了,似乎也蹲了下来。楚念埋着头,听到一阵窸窣声,而后便感觉到一只手触上了他的脚。 楚念猛地抬头,见男人正戴着一次性手套,用矿泉水沾湿了纸巾帮他清理鞋上的呕吐物。 他手上的动作认真利落,不带一点冒犯的意思,楚念竟由着他仔仔细细给自己擦干净鞋子,看着他起身把纸卷在胶皮手套里一起脱下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男人见楚念呆愣愣地仰着头,又走过来,“这下不哭了?” “谢谢,” 楚念说,隔了几秒又问:“你怎么随身带着手套啊?” “我是医生,习惯了。” 楚念想到电视上那些医生对突发伤病的路人紧急施救的新闻,难怪他虽然是个陌生 Alpha,却有一种让人觉得安全可靠的气场。 楚念不是性格外向的人,但人家医生素昧平生却帮他擦了鞋,便说:“我叫楚念,你呢?” 男人推了推眼镜,斯文地抿着唇,“陆维,大陆的陆,维度的维。” 楚念腿蹲麻了,扶着身后的墙一点点站起来,陆维知道他醉着,伸手做了个准备扶他的动作,但没真的碰到他。 “你是学生吧,一个人来的吗?” 楚念想了想,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里头有一屋子同学,但他却好像形单影只,心口便又是一阵闷痛,借着酒意说:“陆医生,我不舒服,今晚能住医院吗?” 陆维无奈地摇了摇头,“医院床位很紧张,快回家去吧,要我帮你叫辆车吗?” 楚念的爸妈出差了,他这几天一直住在贺元其家,可他今天不想去,也没带自己家的钥匙。 陆维见他面色迟疑,拿手机叫车的动作停了下,“怎么了?” “我...... 我不想回去。” 楚念抬头看了陆维一眼,想说那他去住酒店,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堵回了他后半句话,脚下没站稳手本能地一抓,抓住了陆维的胳膊。 陆维皱了皱眉,将楚念的手拉了下来,后退一步,跟他隔出一段距离,说:“抱歉,我是个 Alpha,单身独居。你是 Omega,还是未成年,为了避免意外我不能带你回家。” 语气还如先前一样温和,脸上也并没露出鄙夷的神色,却坚定得不容商量。 楚念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误会,窘迫地酒都醒了。 方才贺元其促不及防被陶思拽了一把,偏头便见陶思的脸凑过来,像是要亲他。他反应很快,头一歪手一挡便躲开了。跟着包厢里有人问:楚念怎么跑出去了,是不是喝吐了? 贺元其顾不上一脸错愕地陶思,跟着跑出了包厢。 就一会儿没看住,怎么还把自己喝吐了。 贺元其觉得这事怪自己,明知道楚念不爱凑热闹,他陪在一边呆着就好了,不该还想叫他一起玩游戏。楚念不加入,一个人坐着,又好脾气好说话,可不就要被人灌酒。回头要是被自己知道谁灌的,一定球场上血虐他,替兄弟出了这口气。 贺元其跑到洗手间,先在 Omega 专用间外面喊他,没听到楚念回应,又进共用男侧里面找,边叫楚念的名字边一间间地敲门,直到所有人都黑着张脸走出来,贺元其才确定楚念没在洗手间。 打楚念的电话,是同学帮忙接的,说他手机没拿,也没回包厢。 贺元其慌了,喝了酒又没手机可求救的 Omega 要是遇上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后果他不敢想。他一想到楚念有可能被人带走,心像被一双冰冷的手狠狠揪住了,脑子里闪过楚念打错抑制剂那次脆弱又动情的模样,头皮都要炸开。他顾不上陶思的生日派对,直接冲出 KTV,没料想一出门就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纤瘦身影,像是快窒息的人忽然找回了氧气。 只是楚念对面还站着个他从没见过的青年。 他上前一把揽住楚念的肩,戒备地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见是个 Alpha,另一只手握紧成拳。 十七岁的年轻 Alpha 在情绪负面时是极难自控的,眼神里的攻击性和信息素一样藏不住。 但陆维是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没那么容易被挑衅,看出楚念和眼前的男孩认识,只跟楚念确认:“这是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吗?” “是,你谁啊?” 贺元其抢话道。 楚念轻轻拉了一把贺元其的衣角,回答陆维:“是的陆医生,他喝酒了,你别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