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一口漂亮崽崽 第78节
所以比起逃跑,不如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才能从兖州抽身而出。 “西面三州与朝廷交好,受阉人霍乱最厉害,不可去,南面各州虽然兵强,却与兖州素来亲近,你将来既然准备与郭威交恶也是不能去的,唯有幽州、青州、徐州、扬州四地,听闻这些地方的州牧广纳贤才,对地方出身并不看重......” 清辞俯下身子,用指尖点点图纸上的四州所在地。 卫昭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心下微微震惊。从没想过,阿姐连这些事情也说得头头是道! 他目光定定落在她湛亮的眸上,胸腔又是一阵急促的烈鼓,不同往日被她容颜折服,现下却从心底生出强烈的拜服感,亦有骄傲油然而生。 仿佛在说,看呢,这样厉害的人是我的阿姐。 卫昭弯弯唇,身子往清辞身上靠去,指着青州问:“我杀了青州一员大将,如何还能去青州?” 清辞眨眨眼,目光落在图纸上划出的青州的所在地,有些不确定道:“青州现在由青州牧魏雄掌管,魏雄此人,人人都道他宽宏大量,就连曾经叛逃的将领都能既往不咎从新任用,对你,岂会不用?” 卫昭淡淡应了声。 清辞却皱了眉:“只是听说,青州牧的大儿子似乎很重情义,你杀了他手下的将军......” 卫昭就笑笑:“这怕什么?我手下有了兵,岂会怕他们?不过阿姐今日所说,倒是帮了我许多......”他忽的将手张开,抱住了清辞,贴着她的脸呢喃道:“阿姐,有你在身边真好......”他默默在心中补充一句,要永远在他身边才好,永远都不能离开。 清辞还有些话想说,全被他这一抱给打断。她呆愣在原地,这次的感觉,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有湿|热的触感,擦过她的发丝,到了她的耳尖...... 她这次知道了,是卫昭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有红包~ 还有还有,请大家看看预收文《驯奴》吧!感激不尽! 第57章 、第 57 章 卫昭的脸几乎贴在清辞的脸侧,?他心下有沸腾的热气往脑门上冲,让他一时没忍住,盖在了她的发丝。又沿着一路到了她的耳尖,?轻轻一碰,?guntang的唇被她耳尖的凉意一瑟。 他溢出声低低的叹息,?脸颊比她的耳尖还要红,?心底既羞涩,又懊悔。 怎么这样偷偷摸摸的?他暗自谴责,?却又忍不住,?脸颊轻轻擦着她的发,笑弯了唇。 清辞努力忍着,?他改日就要去桐城,?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其他事情影响。憋着一口气,在他又要来一遍时,?她伸出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到了床上。 卫昭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方才偷亲阿姐没被发现的羞涩中,?冷不丁被一推,倒在了床上。 他抬眼,?不明白这是为何。 清辞起初面色沉沉,?在他看来时努力笑笑,?一抹淡淡的笑,?很快消散:“你休息吧。” 卫昭站起身,往前走一步,?小声辩驳:“才中午。” 清辞绕开他,道:“中午也该小睡一会儿。” 卫昭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他并不想睡觉,?只想跟阿姐说话。可是瞧着她一脸冷气,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开口,只闭紧了嘴巴,看她好一会儿,才试探道:“......阿姐陪我睡吧?” 清辞稍愣,没说话,看了卫昭一眼。 她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眉眼溢着股躁意,双唇压在一处,唇角稍往下。卫昭只得闷闷躺在床上,眼睛忽闪着,好一会儿才可怜道:“......那我自己睡,”顿了顿:“我睡啦?” 清辞嗯了声。 卫昭又道:“阿姐真不睡?” 清辞嗯了声。 卫昭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清辞,只几息,他又转身:“我们一起睡吧......”他话刚落,清辞就走近,沉着脸将被子盖过了他的脸。 “别说话了,快睡。”语气不太好。 卫昭不敢再惹,偷偷乐了好一会儿,睡了过去。 **** 本是定在十日后出发去桐城,可青州军行进速度快。只三日便迫近桐城,卫昭不得不整军先行。 清辞跟卫昭聊过,他起先怕清辞担心,不肯说。后来见清辞一直问,不说反倒更加焦虑,就告诉了她。 卫昭跟兖州牧生了嫌隙,这次出征,手下的兵士连对方的一半都不到。摆明了让他送死。且夺了卫昭的主将,只任为副将,听从贺将军命令。 贺将军是州牧的人,自然是一条心的。 这是兖州的情况。 另一边的青州。 此次是由魏原领兵,本次战役本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其他州也只是做做面子,青州本也应是如此,可青州大将死在卫昭手下,魏原便扬言要替将领报仇。替梁帝讨伐逆贼兖州牧是假,报仇是真。 兖州牧便是基于魏原此战的目的,才派卫昭去守城。 到时卫昭死了,他就可以借着卫昭的尸首消了魏原的气,同时向梁帝告罪,说他本是无心之举。 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兖州牧的心思卫昭岂会不知? 正是由于卫昭整日只知道穿金戴银,除了在战场上严肃,平日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位张狂又不羁,甚至还有些不通人情的少年。 众人只当他不知,加之兖州牧信任高岩,经常让高岩来府中,私下打听卫昭。不说高岩,州牧手下也有许多人被卫昭收买,有消息也会传递给他。 卫昭早就做好了准备。 兵符虽然不在他手中,可凭着他往日的威信,至少可以降服一半的兵力。再者便是贺将军,他以为自己是螳螂,却不知身后早已站了卫昭这只黄雀。 只等到了桐城,时机成熟,将他或劝服或杀掉,彼时没了主将,兖州众兵岂能不服? 卫昭虽说得信誓旦旦,且再三保证他不会有事,清辞心里还是担忧。 他们已定好,到时卫昭得手后,便派人来接清辞去桐城。卫昭本想早一些,可若是清辞无缘无故走了,惹人怀疑。她不好乱了卫昭的计划,只得继续留在新茂城。 清辞照旧在后院种菜养鸡。过了几日,有消息传来,魏原大军已将桐城包围,两军对战几日,虽胜败未分,但结果已经显现。 兖州军显然是不敌的。 她蹲在菜地里,瞧着涨势正好的青青蔬菜。目光却空空,好一会儿,她双手合十默声念着什么。 齐桂明站在远处,她现在身体已经大好,脸上的烧伤也因为细心调养恢复了。只是出入仍旧带着面纱。 她眼见着清辞蹲在菜地,久久不起身,她就走过去。 清辞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她就笑笑:“你来了。” 齐桂明盯着满地的污泥,眉头皱皱,瞧见清辞的脚下也染了泥,这才勉强走近,提着裙角走过去:“担心将军?” 清辞带着齐桂明去了后院的屋内,这里没什么人。因为清辞喜欢安静,让婢女都退下去,她倒了两杯水,应了声:“是啊,他出去这么些日子,怎么不担心呢。” 齐桂明盯着染了泥的鞋子看了好久,清辞去了屋里拿了双崭新的鞋子递给她:“我平日里也会脏了鞋子,这是放在这里备用的,我没穿过。” 齐桂明笑着接过,将鞋子换上:“你穿过又怎样,我还觉得新的不如你穿过的呢。” 齐桂明换了新鞋子,心情好了不少。看眼旁边定定坐着的清辞,问她:“我虽然整日不出门,可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将军这次去桐城,是打算反了兖州牧,对嘛?” 清辞微讶。 齐桂明今日穿得极好看,是一件绣着芙蓉的亮色长裙。她梳着高髻,打扮艳丽,眉目婉转全是风情。她与清辞相近,像朵依附修竹的娇花,单手撑着下颌。 清辞点点头:“是。”顿了顿,她如实说:“若是顺利,再有三五日,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齐桂明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我们?” 清辞道:“对啊,怎么。” 齐桂明本还想矜持下,可心底喜悦实在如泉涌,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同往日的笑,她露了齿,极开心的模样,有清辞这句话,她已经像身在云端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口:“清辞,你怎么就肯定,将军一定会来接你?” 齐桂明很不解,她是真的不理解。 她有许多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与她亲近,或是伪装,或是连伪装都不屑,各人为了各人的利益争夺。就连父亲母亲,对她来说,也只有心底的敬意,却无太多爱。 卫昭此去桐城,既决定要反叛,到时还会想起远在新茂的jiejie吗?新茂终究是兖州牧的地盘,到时他是否愿意冒险呢? 齐桂明不信卫昭,卫昭是男人,男人终有男人的劣根性。但她心疼清辞,她怕清辞信任他,到最后反被伤到。 “卫昭如今是将军,已不是当年那位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孩了,人都是会变得,你怎能肯定他还如从前呢?” 她说的,是人之常情。 清辞凝神深思。 齐桂明握着她的手,手心微热,攥住清辞带着微凉的手。清辞感受着从手背传来的热意,目光落在齐桂明带着担忧的眼里。 她是相信卫昭的。 卫昭是她的阿弟,在她的心里,亲人都是最重要的且不可抛弃的,更何况卫昭,二人一路走来,经历太多,若有可能,她是会愿意将最脆弱的一面露给他。 不过齐桂明说对了一点,人都是会变的。她的阿弟就变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让她一直头疼。但一码归一码,她是信任他的。 清辞歪歪头,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你就不担心,我因此跟你生嫌隙吗?” 齐桂明下意识摇头:“我不信。”她心中的“孟辞”也好,清辞也好,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是好到,在这世上,唯一能让她献出一切去保护的人。 “我不怕,若卫昭真是如此,为着让你嫌弃,我也要说,可你不会的,我了解你的为人。”每次在清辞身边,都会让她产生,原来这世上还有美好的人和事,她过去的那点黑暗,也就不算什么了。 清辞回握住她的手:“卫昭是我的阿弟,旁人不了解,我是了解的。我们两人一路扶持,我若连他都不信,那我又该相信谁呢?”她盯着院外的绿菜,在回忆:“从前家里穷,我拼命干活,留下了一身毛病。好容易他在兖州有了一番作为,我替他开心,他如今要做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愿别拖累他。” 齐桂明眉头一皱,手中的帕子就落在她的嘴边:“这叫什么话?你不将他养大,他能有今天?你写得一手好字,还看过那么些书,就连你画的花样都好看......”她盯着清辞的面容,脸颊泛红:“长得又像仙子,这么好的人,要真拖累,我巴不得你来拖累我。” 清辞嘴边的笑意越发灿烂,比日头还要耀眼。 **** 五日后,平安回来,他还带着一众打扮普通的兵士,都是卫昭信任的属下。 他将信奉上。 卫昭已经不声不响地将贺将军杀死,桐城的众兵都被他掌握在手。 兖州牧这边,并没得到消息,只以为卫昭还在掌控中。 平安此行,是来接清辞去桐城汇合的。 平安道:“我回府时,瞧见门外有几人行迹可疑,应是州牧派人守在府外的。” 清辞嗯了声,垂着头好一会儿才道:“他让人来守着,主要是看着我,好以此辖制卫昭。你先派几个人,将碧落跟齐姑娘送出去,到时我去外面跟你们汇合。” 平安迟疑:“大爷,将军知道了会剥了我皮的。” 清辞捏着袖角没说话,想了想,还是道:“既然有人守着,不如一个一个出。我在,起码他们不会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