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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用,楚歇好像已经陷入某种更深的梦魇里一般再怎么呼喊都没有办法唤醒他。 他捂着心口半蹲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板,犹如一个溺水之人,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江晏迟将他拉拽起来,箍住他纤细的腰,将他固在身前俯身贴上他的唇齿,将紧闭的嘴撬开,唇齿厮磨里强迫性将气渡入,教他断断续续地找回呼吸。 嘴角摩擦间刺痛。 教人眼角染上潮湿。 “唔……你……” 雨水随着风噼里啪啦打在窗台上,那声响终于让窒息已久的楚歇有了些意识。 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景象再一次远去。 神志渐渐清明。 *** 瓢泼的大雨浇落,山路崎岖里棕红的马儿疾驰而过,雨水打在蓑衣上簌簌作响。 绕过几个弯入瞧见面前的城门。 将手中令牌示人后,守城兵卒抱拳作揖退下,示意城门半开。 陵城王死于濮阳郡的消息不足两个时辰便传入了郡王府,入了夜,府内一片慌张,人人无眠。 “父亲,要不还是将案子移交州府?” 世子江似岚斟酌着提议。 “不可。”豫北郡王立刻否定,“看来,上京城那位楚大人会来此,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上京城离此地不过百里,那儿生变,到底还是将濮阳郡牵扯进去了。 “似岚,你确定那手书的确是许家那位小侯爷的吗。” 江似岚点头:“笔迹的确一模一样,且还有印章……” “若是许家摆明要保太子,那这个案子,我们决不能上报州府。”豫北郡王道,“必须得压下来。” “为何?” “他们要杀江景谙,想将宁远王一脉斩草除根。手段何等决绝,岂是好相与的……如今又得了长明军为后盾,远有守,近有势,江晏迟这太子之位稳如磐石,纵使这里头有再多猫腻我们也不能成那出头的鸟儿给打了……” 豫北郡王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为何今夜楚歇没有回府。 就好像是一场试探一样。 “不要动静,先压下。明日一早若还不见楚大人,那为父先去一趟上京城探探口风再说……先去备好马车。” “王爷,外头有人来见。” 都这个时辰了,又是谁啊。 豫北王觉得头疼极了,听闻是北境来的人,赶忙教人请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教人捉摸不透的手书的主人——许纯牧。 “纯牧!”世子见那风雨夜来的小侯爷,满脸惊愕,“你怎么会来濮阳郡。” 话音未落,外头马车停下。侍从扶着老侯爷下了马车。 如今北境与北匈对峙,战事正是焦灼着,怎的许老侯爷和手握三十万兵马的许纯牧会出现在中部不起眼的濮阳郡。 许纯牧解下蓑衣,跟在老侯爷身后。 “侯爷不远千里而来,可是有什么事相商。” 本有许多话要说,可瞧着府里像是不太平的样子。绕到后门才瞧见那江景谙的尸体。 陵城郡王竟然死了。 怪不得整个豫北侯府通宵灯明。 那小太子果真手段狠辣,斩草除根,毫不顾忌。 许邑眼底暗色渐深。 “纯牧,你可曾手书一份于那上京城的楚大人。”世子将怀中手书取出,“许家果真要保太子殿下登基吗。” 许邑视线落在那手书上,再转向自家孙儿:“牧儿?” “我未曾写过什么书信……”许纯牧愣了,接过后瞧见果真是自己的自己,甚至还有仿照的许家印章,真假难辨。 是楚歇。 他竟能将信件仿得如此像。 他为何要仿这一封书信给豫北王府。 “好狡诈的阉人!” 许邑看到自家孙子茫然的眼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计谋!豫北王切勿中了这攻心之计!” 许邑将纸张一抛,那书信飘飘而落,在地上沾满尘泥,“我许家向来中立,如今还在战乱,哪会保什么太子!不过是楚歇想借你豫北王的刀杀人,平白胡诌出的东西!” 世子江似岚惊了。 他想到楚歇温润的模样,难以想象他那呵气如兰的话竟是骗人的。 果真上京城的人就满腹阴诡么。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世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何要大费周折地让我们以为,许家保太子呢。如今太子殿下的位置不是已经十拿九稳,可是……” “他怕江景谙回西境后重掌兵权,再生变故!”许邑皱着眉,“所以他决心斩草除根,可他不敢自己动手,怕成为上京城的众矢之的,所以才将他设计到濮阳郡暗杀,教你们豫北王府来担这个骂名……他会以太子之权再保你豫北郡王的荣华,这样一来,你们又被迫成了他麾下之臣……”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许纯牧和世子听了好一会儿都未能完全明了。 可谨小慎微的豫北王却懂了。 他颤颤巍巍地看着那一纸书信:“太子如此年幼,却得如此弄权之术,这于我们大魏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啊……” 许邑叹息一声:“到底是楚歇手把手带出来的孩子,你指望他能有几分正直。早在他引胡兵乱西境时我就察觉了,这个太子并非善类,他手段雷霆惯会兵行险着,图谋宏大心思深沉。小小年纪,却将人心拿捏得死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