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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导也是焦头烂透,在场下发出转场指令,主持人接收到后,急忙打圆场:“谢谢明舟的解说,很……精彩。那么我们金钟的鉴赏就到此为止——” 但现场的观众,包括网友根本不买账,疯狂刷弹幕。 “什么到此为止,倒是给个说法呀,傅沉故好歹是国内最大的收藏家,他给的文物还有假?” “人家傅爸爸明明说了价值千万,这谢明舟一顿瞎踩?” “谢明舟这个没文化的,可真敢说!” 相比喧哗的演播大厅,地处郊区的傅氏别墅格外寂静。 装潢豪华的书房里,几面红木漆柜子上摆放着雍容华贵的古董。 单拎出来一个就价值千万。 而古董的主人此时正站在书桌边,修长的手指戴着黑手套,慢条斯理擦拭着一块青色玉佩。男人眉目英挺,剪裁精致的衬衫勾勒出高大精实的身材,透着冷淡的气质。 直到玉佩光滑得不染一丝尘埃,男人才宝贝似的把玉佩放回原位,优雅地褪去手套,将其叠成方块放在桌角。 “咚咚——”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男人淡漠地应了声,长腿一迈,朝沙发走去。 李秘书恭敬走进门,说:“傅总……这一期的《国家文物》正在解说您给节目组的藏品。” 傅沉故“嗯”了声,翻开了手边没看完的书,硬朗的下颌线,严严实实的衬衣扣,给人一股子禁欲冷漠的气场。 秘书暗叹了声,傅总还是一如既往对娱乐节目没有任何兴趣,除了工作,就是他最爱的古董事业。秘书轻声提醒道:“傅总,有嘉宾在节目里说……” 傅沉故未抬眼,翻了一页书。 秘书生怕说错话,边说边打量傅沉故的表情:“说您的金钟……是赝品!” 傅沉故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 第7章 “傅总,咱们要不要跟节目组确认下……” “不用。”傅沉故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调开了许久未开过的电视。 《国家文物》现场。 面对大量观众对赝品的质疑,主持人手心冒冷汗,向场边许导求助,许导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谢明舟若有所思望着金钟,低笑一声:“在场的各位可能误会了,这个金钟是赝品,但并不是说,傅总的藏品是赝品。” 观众:“他在说啥,我怎么蒙圈了?” 谢明舟负手躬身,从金钟中层镂空宫殿里,轻取出了一块小小的,不起眼的金石。 仔细一看,竟是一块金色镇纸! “这傅总还挺调皮。”谢明舟眼眸明亮,缓缓道,“我猜,这才是他真正的藏品——铜鎏金龙镇纸,明帝御用的案上镇纸。而这座假的金钟,只是放镇纸的空壳罢了。” 他淡淡勾唇,半真半假,这个傅总设的“局”挺有趣。 若不是开出金龙,根本看不出金钟的破绽。而要开出金龙,又必须对明代的历史了如指掌。 镜头立刻360度给镇纸一个特写,不足手掌大小,却怒发冲天—— 时间仿佛倒转,众人在辉煌的金鑾殿里,看见百年前那位少年帝王龙袍加身,登上王座,万人朝拜的模样。 众人的心跟着颤动起来,原来这才是传世真品的魅力,把跨越千百年的时间连接起来! 灯光从侧面打来,为青年明艳的五官镀上层金光,在铜鎏的衬托下更加锋芒摄人。他熟练地转动了一圈镇纸,然后神色自若将它放回钟里,关上钟门——熟稔得仿佛生来就是他的东西一般。 傅沉故一瞬不瞬望着电视里说他“调皮”的人,手指轻叩桌面,若有所思问:“这人是谁?” 一旁的李秘书扶了扶眼镜:“前几年退圈的小演员,好像……叫什么谢明舟?” 傅沉故手指停了下,扫了眼桌上摊开的《明帝纪事 第一百三十八部 》,皱眉:“谢明舟?” “对,和历史上的明帝一个名,倒也挺巧。”秘书点头解释,目光扫过书架上几排整整齐齐的《明帝纪事》,内心感叹,也只有傅总这样的神人才有耐心看完吧。 李秘书看了眼电视,犹豫着问:“傅总……咱们那钟真的是赝品?咱们送赝品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傅沉故端起茶杯,淡定喝了口茶:“如果不是这个谢明舟,你认为娱乐圈那群“专家”能鉴别出来这是赝品?” 秘书皱眉思索了下,顿时醒悟。现场专家包括节目组一听是傅总的古董,赶紧作为节目噱头,吹都来不及,更别说潜下心来作鉴定。 他想起来前些日子,许导托了几层关系来找傅总,想恳请他出一份古董。傅总原本从不搭理娱乐圈的事务,但听说是关于文物的综艺,才有兴趣答应,将真品“镇纸”放在空壳金钟里,真假参半,想看看在场专家们的水平。 好家伙,所有人都对着傅总的假钟一顿夸,只有那位青年一眼道破了傅总的“局”。 “这座金钟是傅总您特意打造的?”秘书问。 “也不是,当时一个朋友鉴定过的高级赝品,刚好可以拿来装‘真品’送给节目组看看。” 意料之中的,所谓的专家也只是浮于表面,查了些资料来唬弄观众。 但节目组既然打上了“传承文化”的牌子,就应该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呈现给观众。 “古董圈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傅沉故揉了揉眉骨,沉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