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这位,就是你打算要娶的那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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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费慕凡只是盯着前方开着车子,完全面无表情。语菲很是担心,不安地望着他。 车子里一片安静,这让两个人的心情越发的烦乱。 等到语菲注意到车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一幢别墅前面,费慕凡正在按着车喇叭。 这寂静的夜晚,几声汽车的鸣笛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语菲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家人的门口,费慕凡这么做,会不会让人家主人生气,会不会招来什么麻烦事。 “好了好了,别这样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她拉着他的胳膊,劝道。 他却根本不说话,更加不看她。 没过一会儿,大门就开了,他将车子驶了进去,停在那幢四层的楼前。 “凡少爷——”一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男人迎了过来。 “我舅舅呢?”费慕凡问。 “老爷,老爷在书房——”那个男人说。 语菲赶紧追上费慕凡,这才明白原来费慕凡是来自己的舅舅家了。 费慕凡的舅舅,她只从媒体上看到过,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要问费慕凡像他爸爸还是舅舅,事实上是像他舅舅多一点。 费慕凡一听,大步往二楼走去,语菲一直追着他。 “舅舅,我有话问您——”费慕凡推开一扇门,直接说道。 语菲听见有人在房间里讲话,好像是在讲电话。费慕凡进去,那个声音却还没有停下来。 她想着费慕凡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舅舅,也不知道她该不该出现在这里,就想退出去,可他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这么一来,她只有在这里陪着他了。 过了一会儿,好像费慕凡舅舅讲完了电话,就将那宽大的转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们两个。她礼貌地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凡儿,你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费慕凡舅舅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点燃了一支雪茄,朝他们走过来。 “哦,这位,就是你打算要娶的那位小姐?正南兄的养女?”费慕凡舅舅眼睛微微眯着,盯着语菲,若有所思。 “舅舅,颖儿,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费家的孩子?”费慕凡似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句话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舅舅。 “钟伯,您派人送两杯红茶上来,给凡少爷和文小姐。”舅舅对门口站着的管家说道。 语菲真是感叹这位老伯身体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追着她和费慕凡到这里。 管家便关上门出去了,书房里只留下费慕凡舅甥二人和语菲。 “怎么,你们不坐?”舅舅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费慕凡和语菲。 语菲拉了下费慕凡的手,两人这才坐在沙发上,而费慕凡的视线始终在舅舅身上。 茶送来了,屋子里再度剩下他们三人。 “文小姐,你尝尝看,这是从印尼买过来的,很纯正的爪哇红茶。看看你喜不喜欢。”舅舅微笑着说。 语菲礼貌地端起茶杯抿了口,她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照人家这么说,一定也是很贵的高档品吧。 “好喝好喝。”她说。 舅舅只是笑了,却不回答费慕凡的问题,只是和语菲说话。 “和这家伙在一起,是不是很累?”舅舅问。 语菲也不知道费慕凡舅舅怎么知道他们的事,也许是费慕凡说的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好跟别人解释什么,解释来解释去,倒是矫情多了。 “还好。”她说。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费慕凡一眼。 “凡儿这家伙,不会让人省心的,你——”舅舅说着,却被费慕凡打断了他的话。 “舅舅——”费慕凡道。 舅舅看了他一眼,笑着对语菲说:“你看看,看看这家伙!”言罢,舅舅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咳嗽了起来。 费慕凡起身走过去,一把将舅舅手中的烟抢过来,按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怪怨道:“早就劝你别抽,还非要抽。” 舅舅笑了,不语。 语菲知道费慕凡很霸道,可是今晚他的这种霸道,似乎有种其他的感觉,那是孩子气吧! 这么想着,语菲的心中有种释然的感觉,不自觉地微笑了。 “你刚才的话,是谁让你问的?”舅舅突然言归正传,正色道。 费慕凡还没回答,舅舅就说:“是你爸吧?我就知道是他!” “舅舅,颖儿她,难道不是——”费慕凡问。 舅舅长叹一声,目光扫到语菲,不自然地笑了下,问费慕凡道:“你们两个是要结婚的吗?” 语菲脸一红,不知怎么说。 “和她没关系。”费慕凡道。 “凡儿,毕竟是关系到你母亲的事,如果文小姐和你不是一家人,这些话,我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舅舅正色道。 从舅舅的反应上,费慕凡和语菲都已经预料到了一些可能的情况。 “舅舅,您说吧!”费慕凡坐在语菲旁边,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语菲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反握住。 舅舅看着这一幕,不禁长叹一声。 语菲从来都没有见过费慕凡如此,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似乎是失去了支撑他生活的勇气一般,一直低着头,两只手插在头发里,低着头一直盯着地面。 她抱住他,紧紧地抱着。 屋子里连舅舅的叹息声都没有了。 良久之后,费慕凡苦笑着叹了口气,坐起身喝了口茶,问道:“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和颖儿一样,根本就不是费家的孩子?” 语菲的心揪紧了,她担忧地望着费慕凡。 舅舅摇摇头,语菲发现费慕凡的手抖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杯已经掉到了地上,茶水洒出来,打湿了地毯。 “怪不得,怪不得他——”费慕凡喃喃道。 “费慕凡,别,别这样!”语菲低声道。 费慕凡扭过头对她笑了下,好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不会的,我没事,没事。”他说。 语菲紧紧握住他的手。 “凡儿,其实,颖儿的事我很清楚,她的生父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可是你,我想,你和她不一样——”舅舅劝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费慕凡的语气几乎到了让人极度陌生的地步。 “怪不得费东海一直那样对待我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啊,这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样讽刺?那个人,那个人,到头来,到头来竟然变成了理所应当,竟然——”费慕凡几乎是在狂笑,那样让人担忧。 人生原本就是一出戏,编剧就是命运。都说命运无常,那么,这样无常的命运编出来的人生大戏能有什么谱呢? 此时此刻,文语菲就是这样的心情,而费慕凡,只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太荒唐了! “楚先生,您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跟费慕凡讲?”语菲盯着费慕凡的舅舅,问道。 “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大家更难受。如果不是凡儿来找我问,如果不是费东海让凡儿来问,我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费慕凡舅舅叹道。 语菲望着费慕凡,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凡儿,你父母的婚姻是个悲剧,这个悲剧的制造者纵然是你的爷爷和外公,可是,你父母自己的行为将悲剧加深了。他们结婚的时候,你父亲根本不同意,后来有了你,大家希望你的出生会改变他们的婚姻状况,可是,事情越来越糟。”舅舅道。 “我又不是费东海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缓解他们的关系?笑话!”费慕凡苦笑道。 “费慕凡——”语菲道。 费慕凡也不看她,也不出声。 “凡儿,你和颖儿不一样的。你mama很明确地跟我说过颖儿的生父是谁,可是你,她一直都坚持你是费东海的儿子,所以——”舅舅道。 “舅舅,您别再安慰我了。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却总是自欺欺人!本来嘛,虎毒不食子,如果费东海是我和颖儿的父亲,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对待我们的。”费慕凡打断了舅舅的话,叹道。 “费慕凡,你别这样想,舅舅他不是那个意思的。”语菲劝道。 费慕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而且,费家对于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起码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费慕凡——”语菲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阵揪地疼。 “舅舅,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请您喝茶!”费慕凡起身,对舅舅说道。 舅舅只好讪笑,说:“好吧,那我不留你们了。”又对语菲说:“凡儿就麻烦你了,文小姐!” 语菲点点头,便跟着费慕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