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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放心, 扬哥儿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那个太原县是在哪的?远不远?儿媳如果跟过去上任的话,扬哥儿他们怎么办?” 其实, 好不容易在平江府待习惯了, 张雀娘也不愿意挪窝, 都说是县城了,那肯定是比不上平江府的。可是她不去的话, 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小娘们? 一想到不在她眼皮子底下, 隔一两年蹦出像大房那样一窝子崽子, 她就想拿捆腰带上吊算了。当然不是她上吊,是那群没脸没皮的贱货。 桂伯舟知道今年如果大哥下场的话,是肯定能考中的,可上辈子根本没有二叔上任太原县知县之事啊!他既希望一切向好的方向改变,又怕轨迹变了, 将本来的人本来的事给扇没了。 桂郎将微侧首,沉吟道,“不过是平江府西北边, 半天日程罢了。扬哥儿他们有你太太, 你跟着睿之抓紧时间上任,莫要误了日期。” 桂大爷鼻子两翼在冒气, 牙齿咬得咯叽作响,老爷子的心都偏到天边了,他耿着脖子,粗声粗气地道,“爹, 那我呢?二弟做了知县,那我总得做点甚么吧?” 以前桂安荣觉得是因为自己不会读书,连个童生都没考上,阿爹嫌丢脸连个官就没给他捐官。可是现在一想到马上就有嫡子了,桂安荣的血气就往上涌了,没挣下些许家产以后乖儿怎么走? 哟,这个偏心眼也是会遗传的? 满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桂大爷还知道要做事了? 张雀娘嘴角轻扬,还以为老大娶了个精明的妇子,自己脑子也会清醒呢!略带几分嘲意道,“那,大哥你是想做官了?让阿爹给你捐个?” 桂伯舟脑子一转,捐个官未尝不是好事,有个一官半职,阿爹能上进点,现在就看阿爷的态度了。 桂安荣梗着脖子,低头不敢看桂郎将,显得越发的底气不足地,“就算没有知县,那做个主簿也是可以的。” 完了,阿爷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桂伯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答案。 “哼,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平江府是我开的吗?买卖官倒是说得轻而易举,官场上的东西,你懂个P?” 果然,桂郎将怒目而瞪,虽然知道这个老大就是扶不起的烂泥,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怎么不叫我给你个平江府知府当当?或者找你大舅子给你个知州当。” 秦香莲顿时眼眶气红了,嫁进来三年多,还没怎么和公爹打交道,对于桂郎将的脾性所知不多。现在倒是知道了,你俩父子置气,何必牵扯我娘家? “阿爹说笑了,大爷也是阿爹的儿子,自然想向阿爹一样能做出一番成绩。虽然尚不及阿爹英武善战,可是大爷并不是没有所擅长的一面,阿爹又何必一棒子打死呢?未免叫外人笑话了。” “再说了,在青州老家桂府有多少能人儿媳并不知,但是在平江府能拎出来担事的年轻一辈也就只有大爷和二爷,如果还不能拧成一根绳子,估计青州那边也很想换嫡枝了罢……” 秦香莲见桂郎将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忐忑,双手交叠握紧,“儿媳并不是想顶撞阿爹,只是大爷他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废在后宅,未免白活几十年……” 他这三十几年还真的是白活了,桂府众人心里同时浮现这个想法,就没见桂大爷做出个甚么东西来。 桂伯舟咽了咽口水,挺直胸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些,稳重些,“阿爷,我觉得阿娘说得有道理,是应该让阿爹去试试看。” “十三郎,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桂青词阴阳怪气地朝桂伯舟挤挤眼睛。 桂伯舟看到几个阿姐阿妹一脸担心地望着他,扭头认真道,“怎么没我说话的份,我也是桂府的一员。” “十三郎,家中的资源如果只能捧着一个人前进的话,就像一只大饼本来一个人吃,能活,分成数块,吃了也活不了,岂不是可惜?” 桂青扬心里冷笑,大房如果出头,哪有二房的好日子?阿爷缩头缩脑的藏了三年才肯让他下场,今日大房就想啃一口,这脸也太大了…… “大哥说笑了,能在桂安璐屹立上百年的桂府又怎么会只有一只大饼。” 桂伯舟哪肯轻易放弃,这是他第一次在家宴上发表己见。如果不能说服阿爷,那以后再提任何意见,阿爷未必能听进? “阿爷,恳请给阿爹一个机会!” 桂郎将饶有意思地看着桂伯舟,丝毫看不出刚才冷硬发怒的那个人是他,“哦,那你也觉得你家桂大爷至少能当个主簿?” 桂安荣紧张地快要晕倒了,双眼凸出,紧盯着桂伯舟,似乎他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他就,他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我并不这样认为。” “哐当……” 桂安荣从凳子上跌落到地上,一边尴尬地笑了两声,一边扶好凳子站起来。一想到桂伯舟说不,他两腮怒张,“你这个兔崽子,你刚才说甚么?” “我觉得阿爹不适合当主簿,难道阿爹你能写会算吗?亦或者是你坐在上面,再让阿爷给你找个人干主簿的活?” 看出渣爹真的有这个意思,桂伯舟气笑了,“那也太无耻了……” “我只是想让阿爷给阿爹找点事干,比如之前在松花坡阿爹就干得很好。” 现在松花坡已经完全油桂伯舟接手了,日进斗金,二房所有人都眼红得眼角撕裂,张雀娘多次在桂太太处上也眼药,要求将松花坡所进利益归入公中。就连秦香莲回娘家,都被知州太太暗地里挑拨了好几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