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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太妃的声音近在咫尺,轻轻响起:“我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她呼吸禁不住停顿一瞬,整个人都有些哆嗦,而颜庄哪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仿佛人已经被拖出去处置了似的。 太妃叹了口气,从她收紧的怀抱中抽出手臂,揉了揉额头。她的眼神里带着了然的微笑,还有一丝丝前辈般的得意。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了,你们说对不对,”太妃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我听说驸马被虹儿赶出去了,做得不错,至于你们,我权当不知道就是了。” 杨令虹的心怦怦直跳,连着额头的筋脉也在跳动,她耳边的声音如虚似幻,几乎听不清是在说什么,眼前一幅图画徐徐展开—— 她茕茕孓立,站在公主府门前,一队健壮的内卫围绕了公主府,有宦官拿着懿旨对她宣告着什么,而她全然听不到一般,往外头望去。 颜庄就在公主府外,他打着伞,一帘雨幕分割了府门前的空地。 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的内卫表明颜庄并非自由。 她提起裙子向颜庄跑去,内卫们横起□□挡在她身前,把她阻拦回去。她只能大声叫喊,希望颜庄给她回应,颜庄便也向她奔跑而来,被身后的内卫拽住,拼命挣扎。 一道府门,宛如一条长长的银河,将他们二人隔开。 宛如牛郎织女。 她被自己的想象虐到了,身子微微有些抽动,耳边传来颜庄关切的声音:“……庄替殿下谢过太妃,殿下,您哭什么?” 杨令虹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她尴尬道:“没什么。” 太妃戏谑地瞧着她,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颜庄叫了你多少声,你连个反应都没有。” 杨令虹:“……” 杨令虹停顿半晌,方才低声道:“牛郎织女。” 太妃没听清:“什么?” 她连忙抱住太妃,重复道:“没什么。” 颜庄眼里盛了笑,望着她。 太妃便不管他们的事情,指了指案头堆放的奏章:“颜庄。” “在。” 她目光中盛着旁人看不懂的微光,似乎思索了片刻,说道:“颜庄,你把这些带回去批了吧。” 颜庄低头,长长的睫毛压下来:“庄不敢效仿习执礼。” “我相信你不会成为他,”太妃说,“就当是帮助我。” 她说着,阖了眼,目光中那点微光彻底散了。 第38章 谢谢你 捉jian 距离颜庄担了批阅奏章的差事已有几日, 杨令虹一直见不到颜庄。 她撑着面颊望着窗外桃花树出神,不免想到去见太妃的那日。 回来时依旧同坐一车,颜庄抱着奏章坐在身旁, 乌黑的眸子直直落在手中装满了奏章的包袱上。 他低着头,口中却问:“殿下可是被太妃吓到了?” 杨令虹立刻想起自己胡思乱想的场景,那宛如牛郎织女的画面, 脸色羞得通红, 硬撑着道:“我没吓着。” “殿下何必说谎,我又不会笑你,”颜庄微微弯起唇角,“殿下那时的情状, 任谁瞧了都不对,好在太妃并未深究, 如今又何必嘴硬。” 杨令虹连耳朵都红了。 颜庄道:“牛郎织女。” “不许说!” “殿下心里在想什么不可说的东西啊, 居然和牛郎织女扯上关系。” 一抹淡淡地红霞从上而下, 渐渐淌入脖颈, 杨令虹啐他道:“我让你别说!” 颜庄弯起的唇角更翘了, 凤眼转了过来:“好,我不说。” 她便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块点心,嘟嘟囔囔道:“还说你不笑。” …… 白月奉上清茶, 杨令虹从回忆中苏醒。 她饮了一口, 便听白月道:“殿下, 奴婢知道驸马如今住在何处了, 只是听说他整日作歌骂您,这——” “骂我,呵。” 杨令虹放下茶盏,淡淡道:“怕是久不出门, 不知道在京城里,他得了个什么名声了。” 既然颜庄没有时间,她找驸马和季贞寻个乐子也使得。 · 小院里。 南怀赐细细地喝完碗中苦药。不知那该死的颜庄给他用了什么毒,不论怎样喝药调养,他的眼睛始终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近来越发朦胧了。 南怀赐不爽地放下碗。 “婉儿。”他唤道,以往很快便能出现的婉姑娘,今日不知去了哪里,只有个小丫鬟走了进来,低头道:“驸马爷安。” “什么驸马不驸马的,别叫我驸马。”南怀赐冷哼一声。 他算什么驸马? 连自己的妾室都护不住,被家里的母老虎送进东厂。这无疑是在他脸上甩了一个耳光,作为他无能为力的证明。 他没有任何一天比那日看得清楚,他只能算是皇家倒插门的女婿,公主府的主人只能是长公主,而不是他。 只要这头母老虎从沉睡中睁开眼睛,就能让他知道,他的尊严在她的地位面前,脆弱得不值一提。 小丫鬟缩头缩脑地道:“那该叫您什么呢?” 南怀赐越发心中烦闷,恼怒道:“老爷夫人都不会叫吗?” “是婢子不懂,老爷千万别生气。”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