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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病仰头看她,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过了垂花门,见她也没让它回去,变得神采奕奕。 “也忒黏你了,小花园白给它腾出来了吧?”顾岩陌笑道。 “怎么会。我们得空就陪着它过去玩儿,过一阵就好了。” “我看够呛。” 闲谈间,两个人到了外书房,顾岩陌亲自打帘,等晚渔和无病进到室内,才迈步进门。 皇长子和四皇子看到无病,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他们始终不能理解,临颖为何喜欢虎豹狼狐獒这些过于生猛的动物。女孩子家家的,就算身怀绝技,养养小猫巴儿狗不是挺好的?这般让人瘆的慌的庞然大物,养着做什么?镇宅么? 如今倒好,临颖死了,这东西竟又认了同样身怀绝技的女孩为主人。 也是,傅晚渔和临颖那丫头,的确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就是因着那些相似,一直在发疯的皇帝认了个义女吧? 傅晚渔和顾岩陌相形对两位皇子见礼。 无病最是敏感,知道两个人不喜欢自己,便威风凛凛的站在晚渔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皇长子和四皇子俱是强行忽略无病,硬着头皮起身,拱手还礼。 皇长子道:“早就想邀晚渔meimei到府中小坐,知晓你事忙,一直不能如愿。”又转向顾岩陌,“说起来,顾将军与我已是郎舅,得空不妨过去喝几杯。” 傅晚渔和顾岩陌俱是一笑置之。 四皇子笑微微地道:“入夜来访,实在冒昧,但我与皇兄实在是有要事,还请晚渔meimei、岩陌勿怪。” 夫妻两个仍是一笑,同时抬手,示意二人落座。 无病精神抖擞地坐在晚渔跟前。 皇长子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们去办了趟差,给凌澈安排了个妨碍公务的名头?” 顾岩陌道:“凌澈的确是有过失。他在五军都督府行走,去地方上本是常事,却为何去见当地锦衣卫?又为何探究我与内人的行踪?” 皇长子打哈哈,“他本就与刘千户熟稔,既然过去了,顺道去见见也是情理之中。” 傅晚渔凝了皇长子一眼。在几个皇子之中,这是个老好人,也是烂好人——皇后本意是要他得个爱护手足、礼贤下士的名声,他却总拿捏不好分寸。 顾岩陌一笑,“刘千户不认同殿下这说法。” 皇长子扬了扬眉,“回头我去问问他。” 顾岩陌淡声道:“殿下随意。” 皇长子无奈地笑。顾岩陌不是好相与的,他在南疆征战期间就深有体会。本以为对方闲在家中的日子已久,性子有所改变,却不想,如今对上他,仍是直来直去。 四皇子看着傅晚渔:“晚渔meimei,能否说说当日情形?凌澈素来沉稳,怎么会在那日失了方寸?” 傅晚渔和声反问:“四殿下要替刑部查案么?” 四皇子抿了抿唇,“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又何必这般死板,不肯通融几分?”他瞥了顾岩陌一眼,“顾家长房、二房先前的分歧,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日后再起风波,我执意帮衬二房的话,你们长房不见得还能占理。” 傅晚渔心说父亲一句呵斥就吓得你数日战战兢兢,你敢说什么?又忍不住唏嘘,前一世,四皇子面对自己,一向是客气得很,此刻却端足了皇子的架子。 顾岩陌凉凉的笑,“殿下是说,皇上发落错了我大伯父?” 四皇子蹙了蹙眉,“我和你说家事,你怎么总往公事上扯?” “本就是公私混淆不清的事儿。”顾岩陌和颜悦色地噎他,“至于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四皇子差点儿冷脸,端详夫妻两个一眼,按捺下了不悦,喝了一口茶,挂上微笑,“说的不错,好些事,就是公私混淆不清。屯田的事,方涣难逃罪责,五军大都督的官职是保不住了。我与皇兄商量过,愿意一起力荐你补缺。” 皇帝不是宠爱认下的义女么?一定有心重用顾岩陌——妻凭夫贵,这也是给傅晚渔做脸面。 “对对对,”皇长子附和道,“三品的羽林卫指挥使,于你,是有些屈才了。” 原来是做了这种打算,夫妻两个俱是心生笑意。 不要说皇帝已经跟他们交了底,便是不曾交底,他们亦笃定,皇帝做不出朝令夕改的事。 对自己的父亲,连这一点都不了解,难怪皇帝一说起他们都头疼。 顾岩陌避重就轻:“承蒙两位殿下抬爱,只是,我性子散漫,有个三品官,已担心难以胜任。” “还是考虑考虑吧。”皇长子神色诚挚,“我们会尽心促成此事,至于你们,向刑部递个话,早些放凌澈出来。更何况,凌澈充其量也就是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又是淑妃的娘家侄子,吃不到什么苦头。” 男人只要曾经握有重权,就会有野心。不想位极人臣?开什么玩笑。 “的确如此,”四皇子接话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局面难看,才走这一趟。许给你的,便一定不会食言。只望你们好生斟酌,如此,来日才好相见。”说着便站起身来,招呼皇长子,“天色不早了,我送皇兄回府。” “好。”皇长子也不给顾岩陌、傅晚渔说话反驳的时间,笑着起身,点一点头,向外走去,“改日再聚。” 夫妻两个起身,送到书房门外,之后慢悠悠地返回秫香斋,无病颠儿颠儿地跟着,时不时跑到前面,再折回到两人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