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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和神性,割裂?”易明镜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形云望向他清澈的眸子,只觉问至圣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强人所难,有点过了,但除了至圣,却也没有其他人处在同一境界,道:“割裂的意思是,在您这个境界,大概已经没有世俗欲望了,但一旦产生欲望,精神上很想,但身体却跟不上,这种好似精神与rou身分离的状况若是始终存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是说你吗?” “不是,我说天机。” “他是神器,不存在人性啊。”易明镜理所当然地道。 陆形云一顿,好似当头一棒。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握着心灯的金天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直至这时,金天机不隐瞒了,吊起凤目,斜睨着至圣易明镜,冷笑道:“是说声音怎么这般耳熟,原来当年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你啊,毁我的人也是你,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真够多管闲事。” 第36章 被遗弃的心灯 与至圣论道。和天机冰释…… 所以说他意识全灭,除了那番话,还有用极尽舒服的手触碰他的本源,而后敲之震碎他尚未彻底成型的本体,只有可能是炼器师,还不是一般的炼器师。 “是啊,”易明镜平淡无奇的语气,直言不讳,“就连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呢,所以说,好久不见。” 陆形云愣了又愣,素来冷静的头脑懵了又懵,他收敛笑容,难以置信地回望至圣。 “你过来,”金天机在气头上,对陆形云道,“和我联手,弄死他。”只要易明镜不死,心灯迟早折损在他手上,他也会伴随着心灯的陨落,被天地直接抹除——他还不到真的生命那般可以渡劫成型的地步。 陆形云却顿住了:“天机,你冷静一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说过帮我,可那人若是至圣,你便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 “天机!” “形儿,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人当然站在人那边,陆形云知道他是神器,已然明白他的种种异常都是因为神器特性,甚至他的感情,也只会被理解为神器对主人的依恋。 真是可笑啊,这么多年,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简简单单,被这人血淋淋地剥了出来。 金天机拿着心灯,瞬移到屋顶之上,狂风肆意地刮过他的衣袍,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天机,有话好说,”陆形云道,“别把心灯到处乱扔,那是至圣的心爱之物……” 金天机往外一甩,然后很不走心地道:“手滑。” 陆形云:“……”啧。 “至圣大人,抱歉了,我去跟他好好说。” “无妨,他也成就了一些人的机缘。” 陆形云轻轻一跃,便出现在金天机所在的屋檐上,但金天机后退一步,瞬移到了更高的树梢。 陆形云心说你瞒着我,你也好意思生气,生气成这样,跟寻常冷冰冰无意识的神器还是相去甚远,他也不知道天机在闹什么别扭,可能他需要再深入站在对方立场上想想。 可这样想来,他好像从未真正理解过天机,以及天机,貌似从未待他真正坦诚,但这大概也会造成某种神秘感,为枯燥的日常带来生机。 心灯落入正在排成阵列练剑的道院学子群中,砸到了一人头上。 几乎是心灯撞到他脑袋的瞬间,练剑舞的女修阵列中,排在最前方最为清绝的女子“啊”地一声,竟像是被无形之力拉扯,硬是平移到了这位被心灯砸头的男修身上,径直撞倒在地。 人群一下子乱了,有人恰好倒在了镂空金樽至圣,只是隔着衣料接触了脖颈处的一角皮肤,天色陡变,瞬间乌云密布,他们练剑的地方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像天上降下瀑布。 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 “哪来的金酒杯,什么东西,有鬼啊!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扔给我,这什么。” “天上,天上有火光!?” “怎么有猩红的火石从天而降,我是想过整日修行得这般辛苦,执教安排的任务总是完不成,不如天降火石毁了道院,但这怎么真来了!救命,长老救命!” 长烟道院长老均被惊动,可有位嘴唇发紫宝相森严的执教刚出现在这个地方,顿时轰然自爆成一滩血雾,死得猝不及防,溅了旁边来不及飞退的人满身满脸鲜血。 更有奇形怪状的高大建筑拔地而起,地面裂开,底下有岩浆翻滚。 心灯经过不少人的手,长烟道院道场被整个翻了个遍,满目狼藉,甚至有高楼拔地而起,但它近地的一角长了个硕大的rou瘤,宛如心脏般搏动,其上遍布血管,令人一眼作呕。 金天机见状,暗道心灯果然可怕。 心灯是能实现人的心愿,但它发作得太快,它不遵循人口头上的许愿,而是直接与人心相连。 往往人碰到它的一瞬间,内心的想法便已然应验。 往往许愿之人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些什么,那些潜意识直接间接的思绪,深埋在心底里的仇恨种子或者希望之火,都被无止尽放大,在外界以或丑陋或美好的形象完全显化。 想他当年在圣山外,用那么多个不契合的人施展力量,结果满身灰尘,还沾上令人作呕无法自行清洗,清洁术都无效的恶臭黏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