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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谶听完却笑了。 这是谢礼。 他递给她一小包扎好的药包。 一些花草,可以泡茶喝,喝上两天,你舌上的红肿就好了。 陆秧秧的舌尖确实冒了几颗红肿的小痘,被牙碰到就疼。她以前没犯过这毛病,估计是这段时间被晏鹭词害得上了火。 但谢礼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一问宋谶,可宋谶没给她问的机会,放下药包转身就离开了。 陆秧秧刚想去追,就听见了耳边晏鹭词的声音:小师姐。 陆秧秧对这三个字已经十分敏感了,头顶的小卷毛下意识开始炸。 她立马停下动作,转头看他。 晏鹭词看着她手里的药包:这里面是什么? 陆秧秧不信晏鹭词刚才没听到宋谶的话。 但她还是告诉了他:是泡茶用的花草。 晏鹭词歪着头,看着她:我要是想要,小师姐能送给我吗? 陆秧秧仔细观察着晏鹭词的神情,却还是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又看了看手里的药包。 如果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但这是宋谶送给她的,就这么转手出去,是不是不太应该? 晏鹭词一直盯着她的脸。 看出了她的犹豫,他忽然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我才不要小师姐的东西呢。 他说完就愉快地晃荡着向前走,手上又开始压住树枝让它弹呀弹。 不知为何,陆秧秧就从他轻快的语气里听出了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反正你死了以后,这些就全是我的东西啦的意味 她觉得更不妙了,整颗心都跟着树枝那崩、崩的动静一起跳了起来,直到回了自己的寝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被带回来的药包,最后也没敢喝,一起装到了她的小包袱里,打算带回家再说。 转过天便又是休沐日。 由于出过朱、伍两个内门弟子在镇子被杀的事,望峰门的戒备越发森严,动用了好几个厉害的符师开启了封山符,把望峰门圈成了铜墙铁壁,据说连外面的蚂蚁也别想进来一只。 外面的不让进,里面的自然也不让随便出了,就连休沐日也不例外。要是必须得下山,就得去教习那里登记申请,而且名额有限,只能去几个。 陆秧秧觉得很麻烦,可她的朱砂和黄符又用完了,距离改良版寻灵符成功就差一点点,她实在等不及,只能一清早跑去蹲守黄教习抢下山名额,然后在黄教习申时就封山了,在那之前一定要回来的叮嘱声中跑去领木马。 领着木马的时候,陆秧秧看到山门前守山门的师兄正在赶人。 被赶的人灰头土脸,以至于陆秧秧走近了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李成卓。 听说他在春日赛的当天就以违反山门铁律被赶了出去,没想到两天过去,他居然还在门口。 但他整个人的神态都不一样了,紧张惶惶的,畏缩得驼了起来,眼珠子也更凸了。 见骑着木马的陆秧秧路过,他当即冲了过来:陆秧秧!晏鹭词那么喜欢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求求你,帮我告诉晏鹭词,那天对他动手的不是我!一定是台下有人想借刀杀人!我是无辜的! 他过来得实在突然,得亏陆秧秧骑的是木头马,不然肯定惊得尥蹶子。 离近了,陆秧秧看他看得更清楚,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使劲张大嘴说话时嘴唇不停地向外渗着血珠。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拼命追着陆秧秧的木马。 可他两日没有吃饭,体力不支,很快就踉跄了一下。 但他马上又扒住了木马,腿几乎在滚着石子的泥地上硬拖着,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不能下山,我娘重病需要贵重的药材,我meimei刚订了门好亲事,要是被宗族知道我被望峰门赶出来,我们就会被赶回村子里,我们家就全完了 随着开始下山,木马的速度加快,李成卓终于无法跟上,跌倒在地。 但陆秧秧走了很久,都还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嚎。 她揉了揉耳朵,觉得里面嗡嗡的。 李成卓在山门里总是被人前呼后拥,随手甩出去一件小玩意都能价值连城,现在却只能见人就求,尊严骨气通通丢弃一旁。 但最可怕的是,就是沦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他都没怀疑过陷害他的人会是晏鹭词。 仔细想想,就她所知道得罪过晏鹭词的三个人,两个直接被他捏爆了心脏,另一个,如今看,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陆秧秧又在心里把千万不能得罪晏鹭词默念了一遍。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潮湿水汽重得人没精神。 陆秧秧也没了兴致到处逛,不到午时就结束了在山下的采购,骑上小木马咯噔咯噔往回走。 快到半山腰爬陡坡的时候,她遇到了同样往回走的阿谦师兄。 阿谦师兄向她打招呼:陆师妹。 陆秧秧也想回应,但怎么都想不起他姓什么。 但又不能不理他,她只能开口:阿谦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