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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清瞳孔一震,嘴唇紧紧一抿,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矛盾。 李攸宁却像是根本不曾注意对方的异常,继续之前的话题:“师傅可能听说过巫觋之法。” 曲云清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略有耳闻。” 李攸宁:“当年我带着承影石出逃之后,为了寻找修复灵珠的材料,曾经入过南疆,见识过真正的巫觋之术。 巫觋之术源于当地,是摆夷人族传秘术。族中习此术者,女为巫,男为觋。巫蛊之道本同一源,摆夷人的巫术更是脱胎于蛊术而成。其中最为莫测的便是一种据说能cao御鬼神的巫术。 用此种秘术炼化出来的“蛊”独一无二,会与巫师自身的气运相结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蛊,一生仅此一只,又被称为是本命蛊。 这种蛊极难炼制,仅有最为出众的极少巫觋才有可能成功。可一旦成功,它的主人就能通过cao控它以巫咒杀人,或者是夺人气运。枉死之人的魂魄也会这种“蛊”圈禁奴役,与自身融合,化为力量的一部分,直到最后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进入轮回。 我在昏迷中神魂受到怨气牵引,看见了一只这样的蛊,而它的主人,应当就是在望乡城行凶之人。” 曲云清:“此事是否与沿海诸城迷案有所关联,可是同一人所为?” 李攸宁:“摆夷人之所以会炼制蛊虫,是因为所处之地湿热而多瘴疠,山野间毒虫遍布,不过是因地制宜。他们族中自有规则,轻易以巫蛊之术害人的,同样被视为罪徒,会被族中大巫祝亲自判定刑罚。 巫觋之术在中原道门向来被视作是邪法,可南疆巫师将其视为正统。两者道不相同,向来不轻易踏足对方的领地。两派素来不睦,千百年来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涉及的命案,应当是叛逃的巫师所为,彼此间必然有所关联,只是巫觋之术因为各人炼制的蛊各不相同,不同的巫觋之间风格迥异。 而之前那凡人大多死于使人致幻消耗精血的毒蛊。可魔族身体强悍,不畏寻常毒素,寻常的蛊虫奈何不得,据我辨知乃是大巫师使用魂蛊巫咒所杀。两者看似同样凶残,可比较在一起,高下立现,单凭手法上来看,并不像是一人所为。” 曲云清若有所思:“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只不过巫师以魂蛊纵鬼咒杀人,现场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他自己的踪迹,教人难以溯寻。” 李攸宁:“之前我不小心着了道,被尸体上残留的怨气所染,不过也正是这点怨气恰好让我与魂蛊之间产生了微弱的感应。而且我当初在南疆时曾与巫师打过交道,知道一点巫蛊之术的破解方法。” 曲云清看着她,神色复杂。 李攸宁勾唇一笑: “被巫师本命魂蛊所伤之人的魂魄会被连带拘走,困于魂蛊体内,最终成为它的一部分。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能在之前找到被拘走的魂魄,自然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有何办法。” 李攸宁:“说来简单,只需要以蘘荷之根铺在那具新鲜的尸体身下,再由我与之通灵,便能感应到他被魂蛊摄去的魂魄归于何方,以此找到巫师的下落。” 曲云清剑眉轻轻蹙起,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此计不可,之前不过是一点残留的怨气都令你魂体不安,如果继续主动通灵怕是会有危险,你现在的状况,一旦发生魂体脱壳,恐怕会……”他说道这里,突然生生止住,“总之不可轻易使用此法。” 李攸宁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小事一桩,师傅不必忧心,攸宁自有分寸。何况……”她冷冷一笑,神色中似有凄然。 “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傅说的,攸宁记下了,可攸宁决心要做了,师傅也不必再劝。”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地名族名可能现实中有,但是和现实中不一样,请勿对号入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自由灵魂iyi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李攸宁下定决心后亲自找敖真处理此事, 也难为对方在短时间内,于淅川这种不毛之地竟寻来了不少蘘荷,帮助李攸宁破解巫蛊之术。 蘘荷之根原本能让中蛊之人自行道破蛊师的藏身之处, 只不过对方已经是个死人, 这才需要李攸宁以自身魂魄通灵,寻找受害者丢失魂魄的下落。 此法看似粗陋,却极为有效,很快李攸宁的神魂便感应锁定了行凶之人。 夜色之下,只见一名身姿窈窕的年轻女子独自一人穿行在淅川荒野漫天飞舞的沙雾之中。她头上梳着孔雀髻,发髻上插着一把精致的小银梳, 看起来十分别致。身上的服饰极具南疆风情,无领的贴身短褂,下身裹着一条宝蓝色的织花纱笼,纤细的腰身露出白生生的一截,挂着一段红色的丝线, 上面系着一只五色斑斓的小皮鼓, 随着她的步履左右摇摆。 女子背着竹箩, 手中提着风灯, 独身一人在夜色中踽踽而行。。 突然间她脸上露出一丝警惕, 连忙取下背上的竹箩, 摆在自己胸前。 “是谁!”她的声音又沙又哑, 远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年轻。 红发魔族从天而降, 目光冰冷的注视着对方。 女子花容失色,蜷缩着肩膀连连后退。 “小女子不过是路过此地, 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