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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曲云清受害时的震痛。 亲眼看见对方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就那样无知无觉的躺在自己眼前,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回应。那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握住曲云清的手,却是冰冷僵硬没有温度。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期盼,却又不断重复的化为泡影。她沥尽了心头血,却换不回对方的回眸一顾。 那是怎样的无望…… 唯有梦境中的幻像能够支持她度过无数个寂寥的夜晚。就那样安静的依偎在他的身旁,幻想着等自己再次醒来,曲云清就会睁开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瞳孔中映射出她的倒影。 那是无数个绝望的日日夜夜,希望被一次次无情浇灭,可她却根本没有办法放弃。 若可赎兮,愿百己身…… 那仿佛成为她的执念。 幸好,她终于换回了他。可那些痛苦的回忆,直至今日他们已经属于彼此,也是李攸宁不愿意再去回想的过去。 为什么那些冰冷的画面,心痛的感觉,一下子变得鲜活又张狂,一遍一遍出现在她脑海中,反复徘徊不肯离去。 虽然你逆天而行救了他,可如果一意孤行的想要将他锁在身边,他还是会被你害死…… 脑海中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不断重复,她是他的祸根,是他的姻缘亦是劫难。因为她的出现,天道收回了对他的眷顾。曲云清不再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仙君,而是被她拉下神坛有违人伦的欺世盗名之徒。 李攸宁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丹海之中气息翻涌,抑制不住的冲向四肢百骸。灵气之中混杂了一缕魔气,途径之处如同被烈火煎熬般灼热疼痛,可偏偏背脊却是一阵发冷,让她不寒而栗。 眼看着她脸色越来越差,一旁的曲云清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他低头绕过李攸宁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而起。 “静神,少思。我们先找地方为你平复灵力。” 李攸宁顺从的倚靠在曲云清的胸前,口鼻间充斥着对方身上那股似药似花的味道,果然感觉到心神慢慢宁静下来,可与此同时,一阵倦意将她席卷,不多时已经睁不开眼睛。 曲云清抱着她走在人影寥落的街道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天而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到当真是守信用,果然将她亲手送来了。”来人神情桀骜,眉眼张扬,说话时带着一点睥睨众生的味道。 曲云清神色平静,八风不动。 “不要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 来人戏谑道:“你已经封了她的灵识,难道还怕她会听见不成。” 曲云清冷冷的看了多方一眼:“我说过,如果她入了魔,我会把她亲手交给你,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郁垒放声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虽然我答应过你,可别忘了,本尊是魔呀,反复无常最是正常不过。现在本尊改变了主意,要亲自引她入魔。” 曲云清抱着李攸宁,毫不理睬对方,就这样径直绕过对方。 郁垒在他身后高声喊道:“虽然你仙劫将近,可即便你渡过真仙之劫,实力也最多和我不相上下。就凭你现在,难道还想在魔族的地盘上违逆本尊不成。” 曲云清对他的威胁毫不理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里不仅有魔气,还有怨气缠郁。” “怨气魔气又有什么问题。人族本就多是因怨成魔,多她一个又有何不可。不过这小家伙的确是十分特别,身为女子有如此天赋,修为比我预计的还要厉害,估计很快就能突破,当得起淅川一城之主。 竟然还是个纯阳之体,当真是有趣的紧。当初她能想到复生你的法子,还能成功,看来心智也够坚定,脑子也是个灵光的。”郁垒啧了啧嘴,“本座对她甚为中意,想来本尊尚且缺个魔后,不若待她将来入魔……” 曲云清虽然知道对方是在玩笑,仍旧是心头一阵火起,厉声道:“魔尊不必痴心妄想,她已经嫁予贫道为妻。” 郁垒玩笑道:“那又何妨?本尊又嫌弃。她都入魔了,你们干脆和离算了。” 曲云清坚定道:“永世之盟,不可转也。鸳鸯之誓,不可废也。魔尊如果继续出言不逊,那就要恕贫道无理了!” 郁垒戏谑道:“你一个正经修士,还师出名门,竟然敢娶自己的徒弟?这一点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乃有你师祖之风范哈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俩竟然定下了同心契,这可是神魂契约,就算是九幽冥火也无法断其根源,看来是将心不悔。既然如此,本尊也就不必夺人所爱,自讨没趣了。” 曲云清对他冷眼以对,不想再与他废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攸宁睁开眼,感觉自己头脑之中昏昏沉沉。她左右凝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暗红色丝褥铺陈的床上,红色的纱帐从床牙上垂落,暗光之下看起来十分厚重,几乎透不出一丝光。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复又闭上双眼。丹田中的灼痛已经暂时缓解,四肢百骸却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动一动就浑身发软。 自进入魔境以来,自己体内的魔气就不断受到淅川魔气的影响,开始蠢蠢欲动,好在暂时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只是方才在街上,她分明感受到一股和体内魔气相似的同源之力不断靠近,正是那股力量与她体内魔气相互牵引,才让她体内的魔气裹挟着灵力一起暴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