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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遭受法力对峙,谢秋元丹亏损过重,登时半跪下来。 白衡险险地接住他软下的身子,便听到他在怀中说:“我答应过你,不飞升的。” 他眼底蓄起湿意。 “别哭,也没那么疼。只要我不飞升,你就不是我的伴生劫……区区三重天劫,这点程度,我还拦得住。” 白衡强行压下眼泪,一边笑着说:“世人修习百年千年都只为凭此劫飞升,只有你这傻子,还躲着。” “你怎么……怎么那么傻。”白衡紧紧搂住了他,依旧笑着,声音里却有止不住的哽咽,“你真的……” “遇到你之前,我的确满心满意只想飞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谢秋隐隐地又觉得身体发凉,不由得往他身上靠拢一些。白衡察觉到了,登时将他抱得更紧,回了屋内将所有被褥都取了出来给他披上两三层,重得他都坐不住,只能倚靠着床头半躺着。 “哪里不一样。” 门外生火,煮一壶热茶。看着白衡忙上忙下,谢秋眼底满是暖意。 “如果我飞升了,你就会死。那我就不飞升。就是这么想,也这么做。”说完了,又像是有些邀功的意思,忙不迭补充道,“不是要你愧疚,就是单纯地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很舒服。舒服到让我不想做一个福佑苍生的神。” “只羡鸳鸯不羡仙?”白衡想到了谢秋爱看的话本子。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一杯热茶端到面前:“冷的话,赶快喝下去。” “你倒是会哄我。”看着谢秋乖乖地将茶喝光,他又将热水灌入竹筒里,拿布将竹筒扎紧后缠绕几圈,塞进被褥里,暖着谢秋的腰背,“还冷吗。” “好多了。”谢秋抬手看着自己过于苍白的手掌,隐隐察觉手心的纹路里似是闪过一道金芒。 神色一凝。 “别担心,今晚我抱着你睡。保证你不冷。我想大概是因为抵挡三重天劫法力亏空的原因才让你忽然怕冷,一会我给你调息。”白衡整理着方才太过粗暴而被翻乱的屋子,想要顺便找出谢秋冬日里那件不离身的玄色披风,可眼下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弓着身子在衣柜里翻看着。 谢秋手心的金芒愈盛。 映在他漆黑的瞳眸中。 “你记得那件大氅放哪儿了吗?”白衡猛地回头。 谢秋攥拳,将一掌金芒握住,脸色发白,“嗯?呃……好像在,在最左边的箱子里。” 那是什么东西。 他余光看到白衡又钻到右边角落去翻箱子,于是将手掌再次摊开。 有人—— 给他下了禁制。 现在还行,他尚且能催动法力,但是这道禁制有愈来愈强盛的趋势。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浑身发颤的噩梦。噩梦中,他也是被一道又一道禁制压着,囚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难道说,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找到了!”白衡终于拎出那件披风,拍了拍灰,转过身问谢秋,“你可还记得这件哪儿来的。” 谢秋将掌心复而握紧,心不在焉地一笑:“自然记得,那是你初遇时给我披上的。我离开问剑山时什么也没带走,除了我的剑,和这件披风。” “那时候我……” 白衡话停住,三两步跨到谢秋面前,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 谢秋将手藏进被褥里,“我想先睡一下,有些困了。” 他立刻扶着谢秋躺好,擦干他头上细密的汗珠,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眉心,掌心拂过他柔软的头发:“睡吧,我守着你。” “嗯。” 几乎一闭眼,谢秋呼吸便均匀了,看来是真的累惨了。白衡无奈地一笑。 *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谢秋猛地睁开眼,又听到熟悉的水浪声。他愣愣地看着高高坐在石头上的少年,之间他嘴角叼着一根狗尾草,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膝盖上,头枕着双臂躺在石头上晒太阳,一派散漫模样。 而石头下,一个白衣楚楚身形颀长的仙人抬眼望着那少年,只喊:“你下来罢。” 见他还是不回答,一个翻身坐起:“那你先回答我……你这石头成的仙,该不会真的心如铁石吧!” 那白衣仙人浅笑出声。 “笑什么呀,成天就知道笑。不知道你成天都在想什么,月仙跟我说,就是因为你天天都看淡世事,怎么样都乐呵呵地,才会九万年都没能从上仙飞升玄仙。” “也不是人人都想飞升的。”白衣仙人反驳道。 “那你不想飞升,你想要什么。”少年从石头上一跃而下,围着他绕了一圈,笑吟吟道,“只要你说得出的,就没有我拿不到的。” 约莫是想到了几百年前的凤凰蛋事件,白衣仙人连连摆手,哭笑不得:“大可不必。行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毕竟你……” “毕竟什么。” 白衣仙人轻咳了一声,声音也恢复初时的镇定:“毕竟你是……未来的天界之主嘛。” “我以后会变得比九离还厉害吗。”少年手心凝出一团仙力,像是有些怀疑。 “嗯。我想会的。”白衣仙人将他一掌法力凝成的光芒拍散,复而在其眉心一点,手持命盘咯吱咯吱转动些许,“你会拯救三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