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士兵突击白月光的陈年旧事
第二天,史今把你送去了酒店。 你故意拿乔,说他是不是不欢迎你,他耳根子都红了,直说不合适,外人闲言碎语坏你名声。 你轻笑,他不知道,你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呢?可你就爱他这副被你折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史今问你这次来待几天,你说随便多久。手机早就关机了。 他说家人会担心,你笑言你早就没有家人了。 这话骇得他默了半晌,眉头皱到了一块。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不是要去看雾凇吗?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最适合。” “要去山上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叫走了。 那男人夹着一根烟,史今同他说了几句话,又扭过头看你,你挥挥手喊道:“你先忙,我们明天早上见!” 第三天,你早早准备好在酒店大厅等史今来接你,门外天色熹微,你跺着脚取暖,一步一跳,踩着大厅的地砖玩。 前台的夜班大姐下班了,收好了东西要走,见你无所事事在大厅里晃悠,便问你是不是来旅游的,接下来还要住几天。 你抿着嘴笑:“还得好些天呢。” “这可稀奇。”那大姐纳罕道:“我们这大陇山每年夏季秋季都有不少游客,夏季纳凉、秋季采果子,只有这大冬天,那真是阎王老子开店鬼都不上门……” 大姐絮絮叨叨走了,你因为听着一个新鲜歇后语笑得乐不可支。 史今进门一看到的就是你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模样:“我还怕你等久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见着你了自然什么都是高兴的。”你笑嘻嘻地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你看,我还准备了这个,今天我们一定要拍到最好看的雾凇!” “你是说我信里写的那个,山窝窝里有湖的地方吧?”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转过山坳,偶遇一汪未名的水,湖面早已结冰,只湖心露出一块干黄的陆地,那儿竟有几棵苍劲的松柏,松针上挂满了银色的冰柱,在寒风里簌簌……”你眼见着他红了耳朵,“你写得这样让人神往,我自然要亲眼去看看的。” 这地方并不好走,史今时不时要停下来帮你,走走停停到目的地时,天已经大亮,日光照着湖面,又反射到雾凇上,越发是白茫茫一片。你拿着相机拍了好些,史今在背包里翻翻找找,你不知他倒腾什么,偷偷拍了好几张,四处能放稳相机的歪脖子树。 “我灌了个热水袋,你过来暖暖手!” 你在一棵矮树后放好相机,对准不远处的他:“史今!你面朝我站近一点,我们拍张合照!” 他一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你哈哈大笑:“你别抱着那热水袋干瞪眼,看着都不聪明。” 史今无奈地看你,你定好时匆匆忙忙向他跑去,这热水袋确实显得不很聪明,于是自己抱着朝镜头比了个耶。 这个看着不大聪明的热水袋在下山时派上了用场,你手指冻得冰凉麻木,抱着它多少能好点。 不知道为何,下山时史今不怎么开口说话,你以为他有些累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聊天。 “史今,等我回去了把照片都洗出来,再寄给你看。” “史今,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史今,你昨晚有没有睡好呀?” …… 眼见再转一个弯就能看到就能看到酒店了,史今猛地顿住脚步,你走出好几步才堪堪停下,莫名地看向他。 他拧着眉毛,表情很纠结:“席小姐,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但他那样恳切地看着你,你没法回避。 远处的喧哗引起你的注意,你一扭头,看到远处的酒店前坪,停了好几辆军用吉普车。 “我要去那边看看是什么事。”你试图逃开这个问题。 史今快走几步拦在了你眼前,你往左边走,他就挡左边,你往右边,他就挡右边。 你忽然顿悟昨天离别前那个夹着烟的中年男人可能跟他说了什么。 按说往日不告而别,后妈是不理会的,如今这样兴师动众,肯定是父亲从军区回来了。 你忽然有些畏惧,不是怕父亲铁一样的黑脸色,是怕下一次相逢恐在梦中。 史今还在坚持:“你昨天跟我说那样的话……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你忽然笑了,像是不好意思抚平自己鬓边的一缕碎发:“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就是,和家里闹了点小矛盾,跟他们闹脾气呢。” “史今,我来找你,是因为每次只要一看到你,我就觉得踏实。”你眼里打转的泪光迎着他突然有些惊慌的眼神。“我……工作压力很大,总觉得不安稳。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从小就被养在温室里,有些承受不了而已。” 他将信将疑,你真真假假的话让他难以分辨,但总归是忍受不住你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你的肩膀:“你要是觉得不安心,可以跟我写信,打电话也行,要是有事情,一定要说。你这样小的年纪,有事别总藏着。” 他始终是这样宽厚,可这哪够呢?鸿雁传书也好,隔着电话和他带着杂音的聊天也好,哪里比得上像现在这样朝朝暮暮面对面、一转身就能窝进他怀里的距离呢? 他这样温良的人,这样好的人,如果喜欢你,会不会理解你心里这些几近扭曲病态的欲望呢? 你含着泪点头说好,又承诺了一定会把照片再寄给他,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看着他的挺拔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算了,他这样好的人,就应该和一个和他一样温和善良、身心健康的女孩子过日子,他应当被更好的人照顾,应当和更好的人生儿育女。 你红着眼,把已经关机的手机丢出车窗外,疾驰的车轮轧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