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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璋无法反驳,反正新衙门交给他了,他想用什么样的人都行。 沈嘉为了此事还特意拜访了皇后,后宫之事归后宫之主管理,要想从后宫拉人,当然要经过皇后的同意。 魏锦容上一次与沈嘉巧遇后,一直惦记着这个年轻的官员,又总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仿佛这个人就生活在自己身边。 “沈郎中要见本宫?”魏锦容惊呆了,下意识地以为沈嘉是来挑衅的,毕竟她占着他爱人妻子的位置。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又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百鸟朝凤的宫装,问大宫女:“我今日打扮得体吗?” 大宫女捂着嘴笑道:“娘娘,平日您见皇上也没如此在意自己的打扮啊,如今怎么反而在意起一个小官了?” “你知道什么?”魏锦容斜了她一眼,心想:我与沈嘉说到底还是情敌呢,虽然她并不喜欢皇上,但两人的立场就是对立的,自然不能在形象上差太多。 “快请进来吧。”她端庄地坐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杯盖,手指的颤抖出卖了她的紧张。 沈嘉身着官服走进来,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为了避嫌,两人并没有屏退下人,所以许多心知肚明的话就没办法说出口。 “沈大人的来意本宫已经得知了,但本宫不知道你想要选什么样的人,这里有份名册,沈大人可以先看看。” 沈嘉也不客气,接过来翻看起来,然后听皇后解说:“听说大人是要选可用的属官,因此本宫将后宫年满二十到四十的内侍摸排了一遍,选了一些学问还不错,人也机灵的供沈大人挑选,说实话,沈大人居然肯用这些内侍做属官,实在出乎本宫意料,您就不怕被朝臣耻笑吗?” 沈嘉抬头看了魏锦容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位正宫皇后的容貌,端庄优雅,贵气非凡,他笑着回答:“我觉得朝臣应该会觉得高兴才对,这个慈善基金会其实算不上什么正经衙门,也不需要浪费太多高端人才,只要能心能正,能做好事情的人就可以,下官觉得,没有比在后宫伺候主子们的内侍更合适的了,而且也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条出路。” 魏锦容感慨道:“沈大人的善心真令人动容,他们能遇到你是他们此生的福气。”她也许能理解皇帝为什么钟情于一个男人了,这个男人有才有貌,有正义有善良,又不缺手段,这样的人谁不爱呢? 沈嘉看完名册又让人将这些人带过来见了一面,粗粗地面试了议论,然后就从名单里划走了二十名太监,直接领着出了宫。 这二十名太监事先并不知道他们的前程被人改了,也不知道以后他们的生活将脱离奴才,活的像个真正的男人。 等进了户部,沈嘉将人带到还在装修的办公室外,指着挂上去的牌匾对他们说:“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宫里是做什么的,是伺候谁的,又是哪一派的人,出了宫,你们就是我沈嘉的下属,也是这慈善基金会的一名普通小吏,你们将卸去奴才的身份穿起官服,虽然只是最末等的小吏,但这是你们唯一一个能堂堂正正做男人的机会,现在我问一句,这个机会你们要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反应不过来,沈大人的话都很好理解,他们听懂了,但是却又不懂,他们以后就不是奴才了?能当官?还能做个正常的男人? 有个三十几岁的太监泪流满面地问:“大人,奴婢……奴婢是无根之人,如何才能做真正的男人?” “你们觉得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沈嘉开口问,不用他们回答,他自己给出答案,“我觉得,只要能抬起头来走在路上,能凭自己的本事生存下去,做个有用的人,就算身体残缺又如何?多少身体正常的男人活的还不如一个人,你们是想回去继续做奴才,还是呆在这里做身体有残缺的男人?”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没人会愿意卑躬屈膝给人做奴才,在宫里听起来美好,前途也是有的,可以往上爬,最终坐上掌印太监的位置,大权在握,但那又如何?哪里有在宫外的天空广阔自在? 二十个人齐齐跪下来,诚心诚意地道谢:“多谢沈大人给我们机会,我们此生定要不负大人提拔栽培之恩!” 沈嘉亲自教他们这个衙门是做什么的,这是个全新的衙门,做的事情也是他们所不熟悉的,所以每个人都学的很认真。 沈嘉第一时间让人统计出收到的捐款,按数额从高到低排列,然后请了工匠做了十块牌匾,上面写着“慈善之家”四个鎏金大字,还盖了衙门新刻的印章,代表这是朝廷的嘉奖。 然后找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沈嘉请了一支仪仗队,敲锣打鼓地将这十块牌匾送进了那些人的府中,引得全城百姓争相围观,很快这十户人家的好名声就传出去了。 魏舒也在这十人当中,他把牌匾挂在了书铺的大堂中央,盯着上面的字久久不能回神,他捐钱的时候也知道朝廷一定会给与嘉奖,什么方式都有可能,送牌匾当然是最省钱省力的一种,但真正收到这个心情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回想这几个月来沈嘉所做的一切,轻轻松松就将民心调动起来,轻轻松松就让有钱人自动掏出腰包,轻轻松松就让这些掏钱的人满心欢喜,甚至还有人后悔没有多捐钱。 这就是一个很好适应了官场并且能扭动干坤的官员,想当年他也以为自己会成为这样的官员,结果却连最初的阶段都没熬过去就因为傲气而离开了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