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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没听到回话,沈母探头一看,发现沈嘉趴在浴桶上睡着了,眼底的青黑实在明显,还有那一脸胡渣看着可真是不习惯。 她走出去喊了两个小厮来,让他们把沈嘉抬出来,擦干身体放床上去睡。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沈嘉睁开眼,看到卧室里有灯光,侧头一看,赵璋就坐在床边看东西,他咳嗽一声,问:“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昨夜,醒来就起来洗漱吃东西吧,老夫人说你昨天回来就没过东西。” 沈嘉睡了一个好觉也觉得饿了,爬起来靠在他身上,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写好的奏折,笑着问:“这份答卷还满意吗?” 赵璋已经半个月没看到他了,沈嘉一直住在户部,他也不可能去户部找他,昨夜知道他回来了,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他一眼,结果这一眼就惊呆了,随之而来的是心疼,然后就再也不想走了。 赵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扎手,然后推开他的脑袋,“时间不多,赶紧去梳洗,你这个样子进宫,恐怕满朝文武都猜测你要自暴自弃了。” 沈嘉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佳,早知道就把密道口锁了不让赵璋过来,现在最邋遢的模样都被他看到了,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等他打理好,赵璋已经离开了,枕头边留了张纸条:“奏折朕先带走了,回头见。” 沈嘉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官服,戴好官帽走出去,三个姐夫居然都来送他,仿佛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似的。 “姐夫们这是干嘛?我只是去上朝不是去受审的,在家等着便是。” 贾听风送他到门口,拱手说:“嘉弟,家里已经买好了宅子,今天就准备搬了,等过几天安顿好了就请大家过门暖房,这段时日多谢你的招待。” 张禄也说:“是啊是啊,麻烦你们太久了,你公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等过几天一定去家里聚聚。” 沈嘉淡淡地笑道:“那是自然。” 坐在马车上,何彦突然问了一句:“老爷,两位姑爷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之前可没听说他们急着搬啊。” 沈嘉不咸不淡地说:“这有什么,房子找好了就搬呗,还能一直住在岳父家?他们买了哪里的房子?” 这何彦知道,跟沈嘉说了两个地点,沈嘉对长安也不是很熟,并没有听说过,想来不是中心的位置。 不过也能理解,等他们在长安住一段时间就知道长安居大不易,到时候又是否会后悔全家搬来长安呢? “听说两家人为了能来长安把家都分了,田也卖了,只剩了一座老宅,这魄力可比咱们家强多了。” 沈嘉闭上眼睛没说话,别人家的家事他不会管,只要别伤害到他jiejie就行,在长安没什么不好,自己能关照得到。 宫里一如往常,沈嘉入宫的时间不算早,许多大臣已经到了,看到他出现纷纷停下议论,将他从头扫到尾,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楚荣威故意大声问周擎,“周尚书,沈郎中能来此,想必已经完成任务了吧?” 周擎当然已经看过奏折了,户部任何一道折子都不可能越过他上呈,说实话,他有被惊讶到,但他没细问,具体过程并不了解。 “嗯。”他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周围的大人更好奇了,等鼓声响,排好队依次入殿。 皇上并没有第一时间谈论这件事,就在昨日,边关传来急报,说是鞑靼内部有些异动,似乎正在召集队伍,准备对边境用兵,如果消息是真的,那沈嘉这半个月的数据白做了,因为一旦要备战,朝廷是不可能减免粮税的,甚至还会多征一些。 “西南刚安定下来,北边又不太平,这天下就没个安稳的时候。” “鞑靼人的铁骑一旦南下,西北边境又将战火连天,也不知这一次能否阻拦他们南下的步伐。”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鞑靼年年南侵,不也年年被赶回草原?” 大臣们私下的议论并没有传入皇帝的耳中,他看完兵部呈上来的折子,这回可不是对付西南那零散的土人,而是拥有牛羊成群,战马彪悍的鞑靼族,那是大晋最凶险的敌人,一旦正经开战,整个国家都要被拖进备战状态,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了。 他将奏折丢还给兵部尚书,“做的不够详细,光一份文字说明怎么够,三日之内,朕要看到西北如今的兵力情况以及粮草准备情况。” 耿尚书跪下接旨,因为急报来的突然,兵部完全没有准备,因此呈上去的只是以往修改过的折子,他也知道皇上不会满意,但三天就要完成,也太难为人了。 赵璋似乎看出他的为难,轻轻敲着龙椅说:“你若是觉得做不完,可以让别人来做,朕看户部沈郎中办事效率就很可以,他还只动用了一个会计司,你一个兵部难道比不上一个会计司?” 耿云心塞了一下,当即不敢再多说一句,兵部尚书的位置多少人盯着,他不做有无数人来顶上他的位置。 但他心里也是不服气的,他倒要看看,沈嘉半个月到底做出了个什么来,不过是领着一群会算数的人打打算盘而已,算是什么本事? 赵璋又额外关爱了一遍朝中的武将,大晋多年安稳,边境的战事也一直都是小打小闹,镇远侯一人就足以应付,因此多年来,朝廷上一直是重文轻武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