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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错?”赵璋怒极反笑:“看来是朕对你太宽容了,你的侍讲之位还想不想要了?” 沈嘉摇头:“其实以皇上的学识,并不需要侍讲,臣每日都觉得虚度光阴,白拿一份俸禄,愧对朝廷。” “哦,这是说朕故意为难你。”赵璋多了解他啊,什么愧对朝廷,沈嘉当初怎么说来着,就朝廷那点俸禄能干啥?我将来要是当官,肯定是个贪官,贪官能做的事情远比清官多得多。 “臣不敢。”沈嘉想了想,两人这样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跪到赵璋面前,双手放在他膝盖上,抬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软软地说:“皇上,不生气了好吗,气多伤身,你要是不愿意见到我,就把我远远打发走,你要是愿意我待在你身边,我就好好努力,一心一意辅佐你,以前的事都不提了好吗?” 赵璋盯着他,伸手摸着沈嘉的脸,声音低沉地说:“朕知道应该将你发配边疆,最好一辈子见不着,从你出现在长安的那日起,朕就很不安稳,朕不怕仇敌宿怨,也不怕朝廷党争,唯有你沈嘉,总能让朕情绪起伏,这不好。” 沈嘉听完这段话一点也不开心,赵璋没忘记他,但只是因为他曾经造成的伤害,让他想起自己这个人就是不好的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他们当初在一起时是那么快乐。 沈嘉将脸埋在赵璋的腿上,湿热的感觉传来,赵璋像是被烫了一下,身体颤了颤,他低头,手伸到沈嘉脑袋上想像以前那样安慰他,却在想起两人如今的关系时停住了,他不能心软,沈嘉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他不要重蹈覆辙。 他起身,不再看沈嘉一眼,走出御书房,对低眉顺眼的杜总管说:“将沈大人送回翰林院,就说朕不满意这个侍讲,让他回去继续编书去,侍讲一职暂时空缺着。” 杜总管应了声“是”,等皇帝离开,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到满地的奏章和御笔,年轻的侍讲大人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落寞的样子。 杜总管闹不清皇帝的心思了,好不容易将人弄到身边,现在又要遣送回去,看这乱糟糟的模样,估计两人还大打出手了,真不得了,都这样了还只是送回翰林院而已,上一任侍讲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撸了官职。 “沈大人,皇上让您回翰林院。”杜总管轻声细语地说,深怕吓到这位特殊的大人。 沈嘉挪动一下膝盖,起身朝杜总管做了个揖,眼眶有点红,嘴唇破了点皮,其余看着一切正常,“微臣遵命,不用您送,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杜总管摇头,这官场上的人啊,惯会捧高踩低,沈嘉这样灰熘熘地回去,指不定被怎么欺负呢。 “还是咱家送你吧,还得传达皇上口谕。” 沈嘉被皇上退回翰林院的事情果然引起了轰动,虽然大家都在猜他干不久,但没想到才短短四天就结束了侍讲生涯,这得多不被待见啊? “看来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也没得到多少关照啊,陛下真是铁面无私!” “说不定是沈大人才疏学浅,入不了皇上的眼,文章写的再花团锦簇又如何,谈实事可用不着这些。” “到底太年轻,二十岁,别人家的孩子还在媳妇儿被窝里赖着呢。” “哈哈,这位沈大人还未成亲,确实少了点乐趣,当时许多人家都上门提亲了,可惜他一个也没看上,如今门可罗雀,再想娶贵女就难了。” “我倒觉得他说家乡有未婚妻的事情是真的,只是皇上问起时他藏了心眼才说没有,进可攻退可守,说不定能尚公主呢!” “那也说不定,凭沈大人那张脸,天下哪个女子不动心?” 曲大人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的满脸铁青,训斥道:“背后妄议别人是君子所为吗?谁都有起落的时候,何必如此编排他人!” 曲大人官不高,但资格老,威信还是有的,几个聚众编排沈嘉的官员表情讪讪,翰赶紧散了。 杜总管是宫里的老人,进来扫一眼就知道各人的心思,淡淡地说:“皇上口谕,以后侍讲一职空着,不必浪费人才守着宫里,沈大人还是回到原岗位,官职不变。” 皇上既然没降沈嘉的职,杜总管就自作主张这样处置了,转头对曲大人说:“沈大人还是归您管着,以后有安排另说。” 曲大人规矩地应下来,等他离开后扫了沈嘉一眼,见他虽然情绪不高但手脚俱在,就是这身银白色绣仙鹤的锦袍有些打眼,记得他入宫时穿的是昨天的官服。 沈嘉知道他的疑惑,解释道:“杜总管见我衣冠不整,特意让我换的。” 曲大人感慨道:“难怪杜总管能坐到司礼监掌印的位置,为人可圈可点。” 这事揭过,沈嘉也没太多想法,他和赵璋之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这么着吧,还真能旧情复燃不成? 沈嘉下班回家,何彦追问他一夜未归的事情,心里不得劲,“以前少爷去哪都带着我,现在我却连您住外头都得别人通知,这样不好,没个贴心人跟着,您出事了怎么办?” 沈嘉也觉得带着何彦更方便,钟叔到底是新来的,不了解他的脾性,而且老实有余机灵不足,像昨夜那种事,换作何彦肯定会把他带回家,再不济也会回来替他拿套换洗衣服。 “不是让你改称唿了吗?” “我想想还是算了,叫习惯了,而且喊了您老爷,家里二老就晋升老夫人老太爷了,他们能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