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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并不是喜欢我,只是想打败我?” 他就不明白了。 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牙齿漏风的小屁孩时就叫嚷着要打败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面,她还是心心念念要打败他。 甚至在眼下这种氛围下,她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个破问题。 倪不逾突然有点后悔。 他就不该为了刺激她好好学习而提出这个糟心的挑战。 他的眼神黯了下来。 “没有,不是。” 盛栖池忙慌乱地摇头,脱口而出:“我当然喜欢你!” 话音落下。 寂静突然降临。 足足有好几秒,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对视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黏稠—— 倪不逾紧绷着唇角清了清嗓子,低低“噢”了声。 “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吗。” 他垂眼,视线落在她脸上,很轻地眨了下眼皮。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盛栖池懵懵懂懂的这才想起来问:“为什么?” “因为——” 他突然俯下身,距离极近地和她对视,“你已经打败我了。” 少年喉间溢出闷闷的笑声,认命又无奈地说。 “所以我愿赌服输。” 垂在一边的手指动了动,他似乎想去碰她的手腕,又堪堪停住。 顿了下,抬手点了下自己的鼻梁—— “以后,你可以在我的脸上跳舞。” “也可以在我鼻子上滑滑梯。” 月华流转,少年漆黑的瞳仁被月光染得更亮,他唇角勾着上扬的弧度,像动漫里在月色下蛊惑人心的妖精。 盛栖池静静地看着他,嘴唇轻轻翕动,还未发出声音,就被他抬手制止。 他垂眼扫了下手机,抬头笑了笑:“盛小池同学,生日快乐。” “……” 怔楞一瞬,盛栖池眼底涌起笑意:“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之前无意中看到的。”顾虑到丛眠说的生日惊喜,他随口道。 盛栖池没对他这个借口产生怀疑,眼珠一转,眸底满是得意和狡黠:“随便看一眼就记住了?没想到你还挺在意我的。” 倪不逾轻咳了声,没应声。 盛栖池紧紧盯着他的脸:“倪不逾,你该不会早就喜欢我了吧?” “……” 月光下,少年的喉结又轻轻地动了动,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你几岁了?” 盛栖池:“17。” “哦。”他慢条斯理地说:“那虚岁就是18了。” “对。”盛栖池挺开心的:“下次再去唱歌我也能喝啤酒了。” 倪不逾:“……” 算了。 他把原本想说的话压下去,右手伸进裤袋里。 盛栖池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想到了什么。 “是要送我礼物吗?”她从善如流地朝他伸出手。 “嗯。”倪不逾眼底藏着抹促狭,“你都送过我几次橡皮了,我还没送过你东西,挺不合适的。” 盛栖池格外期待:“那你要送我什么?” 倪不逾这才不紧不慢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虚握着拳头道:“闭眼。” 盛栖池乖乖闭上了眼睛。 手心微微一凉,很奇异的触感。 她急不可耐地睁眼,看向手心:“福萝卜?” 倪不逾扬眉。 她手心躺着一块色泽鲜亮的胡萝卜,被他雕刻成一个漂亮的“福”字。 盛栖池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你认真的?” 倪不逾闲散地插着兜,不置可否道:“小白兔过生日,不送胡萝卜送什么?” “好吧。” 盛栖池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毕竟她今天已经足够惊喜了。 其他的便都是锦上添花,更何况他还亲自动手雕了个“花”。 盛栖池十分知足地低下头,欣赏着手心里小小的福萝卜,唇角又翘起来:“雕得好漂亮啊,没想到你不仅对美术有天赋,在雕刻方面也这么强。” 她垂着脑袋絮絮念叨着,没留神倪不逾什么时候靠近了一点。 直到脖颈上微微一凉,她止住话头,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向他。 然后随着他的动作看向自己的锁骨处。 贴着白皙的皮肤,锁骨的深窝处多了一个样式简约的银戒指,被一根细细的银链子串起来,悄无声息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盛栖池拿起戒指看了又看,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是篮球决赛的冠军戒指。 是他用汗水和伤口换来的。 盛栖池没想到倪不逾会把这个戒指送给她。 脑海里浮现出他在球场上驰骋奔跑的模样,她胸口隐隐开始发烫。 感觉兜兜转转了一圈,那天被她浪费掉的那个心愿,又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以一种更直接热烈的方式。 盛栖池轻抚着那个戒圈,看着倪不逾的眼睛,期期艾艾地开口。 “下次能给我换个钻的么?” “……” 这句话落下,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一丝错愕。 盛栖池本来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问的是,以后能不能拿着银戒换钻戒,是一种特别冲动、特别天真、又特别让人向往的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