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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厌看了看她,要说的话都在眼底,贝梨默契地抬高手抱住他脖子,“来吧。” 随厌低笑一声,裹紧她身上大衣,打横抱起。 因为积雪,回去的速度比来之前慢不少,贝梨静静望着路边结冰落雪的湖面,脑子里乱糟糟,也没心情给随厌介绍风景。 日落之前,车终于到庄园门口,他们换辆车子进去。 庄园的佣人仆人已经得到莱西先生被警察带走的消息,看见那两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都装作没看见,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没一个上来喊“贝梨小姐”的。 贝梨手里握着脱下的大衣,不喊他们,没一个主动过来接住的,她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没说话。 随厌接到手里,转一圈,在附近看见个挂了她两件外套的架子,走过去挂上。 晚他们一步进来的管家助理垂头道歉,“抱歉贝梨小姐,是我没有安排好,让他们工作懈怠了。” 贝梨摆摆手。 管家助理见她态度缓下来,抬了抬眼看她,憋了一路的话,还是没忍住开口,“贝梨小姐,冒犯了,但我还是想问,莱西先生对贝梨小姐这样好,比亲生女儿还要好,贝梨小姐为什么要把莱西先生送进去呢?” 他挑开头,其他佣人仆人也上前忍不住责问。 很礼貌,并没有推搡辱骂行为,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场面,但贝梨还是心口闷得喘不过来气,捏紧身边随厌的袖子。 他们说的芬兰语,因为情绪激动语速很快,随厌听不太懂,但凭语气和面部表情抓关键词也能知道说的是什么事,他把之前挂上的衣服重新拿回来披在她肩上,“今晚出去住。” 贝梨抬头看他,眼底挣扎。 她知道她一出声,这些问责她的声音就会消失,但她就跟有自虐倾向一样,想让这些人说说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对莱西和李筠的愧疚轻一点,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压垮。 随厌给她重新裹紧,强势开口:“只要你在这,就要承受这些目光,我不想你难受。” 贝梨又看他一眼,点点头,不想让他担心。 随厌打电话让跟着他过来的江氢把车开过来,直接抱贝梨出去,庄园里没人拦。 他们到江氢找好的下榻酒店。 酒店即便烧着壁炉也没城堡暖和,贝梨大衣不敢脱,裹成一团钻进被子里缩着。 这里没有卸妆产品,随厌端着热水出来给她擦脸卸妆,“江氢去买衣服了,一会儿穿上衣服就暖和了。” 贝梨点点头,“还行,芬兰除了夏天一直很冷,我习惯了。” 晚上江氢把衣服带过来,贝梨换上,才敢出被窝去壁炉边烤着暖身子。 随厌在接电话。 警局那边的。 莱西一直对那些证据闭口不认,直到进去个律师和他聊,他才开口。 但并不是认罪,把大部分罪都推到了他一个下属身上。 警察又把那个下属喊过去审讯,下属对一切行为供认不讳。 最终莱西身上只有一些极少极轻的罪行。 随厌和她说完,贝梨抱膝坐在壁炉边,脸放到烤得暖烘烘的膝上,叹口气,“哪个做到那份上的没替罪羔羊的。” 他们不信,警方自然也不相信,贝玉升的案子过去的年岁太久,他们不好再求证,最后抓住那场飞机事故,联系美国警察,摸查搜寻一个月时间,又找到了其他证据。 同时随厌和江氢早出晚归大半个月,发现了那个替罪下属的弱点,策反他。 两相夹击,莱西无话可说,最终认罪。 案子在平安夜前一天开庭。 雪从婚礼那天下过之后,一直下得断断续续,这天上午停了之后,到下午又开始下。 说是下午,因为太阳南走,这里天才开始亮。 贝梨坐在壁炉边,看着窗外素白的雪景,等消息。 没一会儿,一身寒气的随厌从外面推门进来。 外面雪太大,他头上衣服靴子上都是堆积的雪花,有的还没化掉。 他把毛呢外褂脱了,打掉身上的雪花,到壁炉边将身体烤暖,才往贝梨身边凑。 看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她一天都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带了笑,“芬兰冷不冷?” “冷。”随厌用暖好的手去捂冻得通红的鼻子,也笑开,“雪高的都能把人埋了,走在路上都不敢停,生怕停一下就冻成雪人。” 贝梨眉梢都染上笑意,拿自己捂手的暖炉给他。 随厌先接过来往冻僵的脸上放,望着窗外亮白的厚厚雪地,黑眸亮了亮,“不过也是第一次见雪,挺稀罕的,我还没出过来,第一次出来,就见到这么大的雪,开眼界了。” “那么多年,没出来过?”贝梨起身去给他倒热水,把水递给他,讶异问道。 “没出来过。”随厌接过来先喝一口,热水顺着喉管滑进去,暖胃暖身。 “怎么可能。” 随厌看着她笑,“怎么不可能,你走之前我还连青城都没出去过。” “你上大学呢?后来接管公司不出国出差吗?”棠丝那么大一个集团,开的也有跨国分公司。 “大学在青城上的,出差也就只在最近的临市出差,当天去当天回,再远的地方都是方盐或者部门经理去,再要不就是对方来青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