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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侠,你在喂蚊子吗?真是善良啊。” 有一些幽默,古今共通。何须归回头哈哈一笑,厉行也跟着笑了。因为晒得黑,显得牙特别白。厉行问:“是不是想家了?” 他坦然点头。 “我们商量了一下,让你在店里帮忙,工钱不多但是包吃住。” “我明白,就是短工。农忙时,山下的农户就会雇短工。”何须归立即接受了这个提议,他确实需要干活来养活自己,不能白吃白喝。 “不早了,洗洗睡吧。” 一起刷牙时,欧阳豆还在喋喋不休地做商业计划:“就从日用品入手,进最便宜的货,但也得保证质量。人在江湖飘,消炎药是个好东西,但不敢随便卖,万一有人头孢过敏就糟了。对了,还有蛋白粉,让那些练家子都吃上……老舅,你数学和物理比我好,咱俩分配一下任务,我研究产品,你攻坚技术。” “什么技术?” “开启时空之门啊!” “滚,就知道把难的留给我。” “男的留给你?我靠,你啥时候弯的?” 厉行笑着骂外甥,泼了一捧水。何须归含着牙刷,看他们打水仗。在弘山时,师兄弟们也会到河里玩,摸鱼。可他从不跟着,因为师兄不去,而他只有师兄一个朋友。 “对了何黑户,厕所是声控灯。你起夜的时候,如果灯突然熄了别害怕,喊一嗓子就亮了。”厉行指着与水房一墙之隔的卫生间提醒道。 睡觉时,厉行想当然地去了外甥那一边,却被下了逐客令:“老舅,你忘了,我身边有人的话睡不着。” 可另外两张床上没有被褥和枕头,被室友锁进柜子里了。他挤了挤,说:“事儿真多,将就一宿得了。” 外甥嫌弃地看着他:“挤死了,你去跟何少侠睡,他比我苗条。” “厉哥,你过来吧。” 何须归在另一边朝他招手,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微笑。他只好跨过去,靠边挤了个位置。 学校的床才一米二宽,很难挤进两个人。但何须归很善解人意地背墙侧卧,如同一只壁虎般贴在墙上,头枕手臂。这样,厉行就能随意伸展躯干了。 “嗯……你可以轻松点,也不是很挤。” “无妨,我练功时站桩,一站就是半天,比这苦得多。” 顶灯早已熄了。厉行关掉夹在床沿的充电夜灯,天光虽黯淡,却也填满了室内。欧阳豆那边微微发亮,是在玩游戏。 何须归依旧一动不动地贴在墙上,像一片精美的壁纸。阵阵幽香袭来,原来长发能存储这么多气味因子,怪不得女孩都是香的。 厉行有点尴尬,往边上靠了靠,低声开起玩笑:“万一你回不去了,怎么办?” “如果再也见不到我师兄,那活着就没意思了。” “……” 你是寄居蟹吗?厉行有点无语,感觉代沟太深,没法继续聊下去,翻了个身说:“我会尽力帮你,但假如真的回不去,希望你能想开点。谁离了谁,都能好好活着。想想你喜欢的麻辣烫,有意思了吗?” 贴在墙上的人先是沉默,随即响起咽口水的声音:“有点意思了。” 预告:初步钻研时空之门,小何开始打工人生活 第8章 起航吧,友谊的小船! 天色刚泛白,何须归就醒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救命恩人英气的侧脸,仍旧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也许长得像山下的某个佃户吧。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爬上对面的空床,打坐运功,只觉得丹田空虚,果真一丝内力不剩。万分懊恼之际,他想凭借记忆从头修炼本门内功,又怕稍有差池走火入魔,只好静坐吐纳。 厉行迷迷糊糊地睁眼时,正见他披头散发坐在对床,登时吓精神了:“你在干嘛?” “吐纳,吐出浊气,纳入清气。” “有点像道家。” “有几分渊源。” 何须归往身上涂防晒时,欧阳豆醒了,连夸他真是个精致的男孩子。三人到食堂吃了早餐,随后一起坐地铁去密室。 上了地铁,人流量变大,四周多了几个穿短裙的女生。何须归握住横杆,无所适从地耷拉着脑袋,暗自感慨此地民风之开放,布料之紧缺。 若说他们野蛮,可一切都干净整洁、井井有条,东西也很好吃;若说他们文雅,可姑娘们都肆无忌惮地露着大腿,说说笑笑,见到陌生男子也不回避。 他把关于布料的疑惑讲给身旁的厉行,后者忍俊不禁:“我们不缺布。夏天嘛,四肢露出来才凉快,习惯就好了。” 越靠近市中心,乘客越多。他新奇地望着窗外变换的灯箱广告,感到有人贴在自己背后磨蹭,摸自己头发,还用什么兵器顶来顶去。 他回头看了看,是个油头垢面、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便不以为意,注意力又放回窗外会动的图形上。 “好玩吗?”身边的人低声问。 不知为何,厉行的声音很沉很冷。他点头道:“好玩,这是怎么做到的?”侧目看时,却见厉行的脸更黑了,正死死盯着自己身后的中年男子。 男子讪讪地后退半步,假装没听见,猥琐的小眼睛四处乱瞄。 “问你呢,好玩吗?”厉行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引得四周乘客纷纷侧目,摘下耳机,等着吃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