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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着万年历显示着今天的日期:5月18日。 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意味他成年了。 也意味着他必须得从这个家搬出去。 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关海涛。 “这么快。” 闻宇自嘲一声接起电话:“二舅。” 语气平淡清冽。 关海涛:“哎,小宇啊,睡了吗?” 闻宇:“还没。” 关海涛在电话那头咳一声,呵呵笑道:“是这样的。你大姨他们今天跟我商量你外公生前留下的小院的事。” “当初你外公过世那年,我说让你来我家住。你偏不,非得住那套破房子里。我们见你坚持固执,同意让你住到成年为止。” “你今天也十八了,那套院子也该卖出去。” 闻宇:“嗯。” 关海涛继续笑说:“哎呀,趁着眼下行情还好,估摸那块地能卖出五百万呢。咱们全家按人头分,你一个小孩子也能到手几十万。” 闻宇:“嗯。” 关海涛:“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是先搬我家住着,还是想在外头找房子住?” 闻宇:“二舅,等我上了大学后再卖房子行么?” “上大学?” 关海涛音调上扬,语速变急:“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就是固执。” “你现在在那个什么设计室打工,每个月还能有一千五的报酬。要是直接进去转正式员工,起码也能拿五千块吧。你说你还上什么大学啊。” “再说了,S大美术学院是你说考就考的上的?” 闻宇语调不变,平静漠然:“我已经拿到S市美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了。” “你” 关海涛顿了一下,随即嗤了一声:“行,你出息。那什么,你再住几个月也行。不过我得去房屋中介登录房子出售信息。” “这段时间会有买主来看房,你要是不在家我可要开门进去了啊。” 挂了电话,闻宇环顾着昏暗灯光下的房间,淡色的唇瓣紧抿着,眼眸中阴暗不定。 许久,他踩着沉暗的木楼梯一步步走向二楼。 走廊上开关摁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亮起的白炽灯管如昼般照亮了二楼小客厅的空间。 客厅的中央放着一架木制画架,上面绷着的画布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风景图。 画布上,有晴空万里的蓝天,葱郁茂密的树林,星星点点的野花 但总感觉单调乏味,缺少什么重要的东西。 闻宇打开颜料盒拿出画笔,一番准备之后他端着调色板站在了画架的前面。 提笔却不知道怎么填补这张未完成的风景图。 他觉得,葱郁的树林中该画一栋古老建筑的大房子。就像大殿庙宇,供着什么神一样地方。 但大殿该长什么样子,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脑中形成一个概念。 像是灵感枯竭,又仿佛像是他在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思维走进穷途一般,空白,烦闷。 深夜的凉风透过窗纱吹进室内,却也吹不散少年苦思冥想不得解的躁气。 汗水从额间顺着绷紧的脸颊的弧线,滑落到下颌,滴在陈旧的地板上。 时间一分分过去,直到墙上陈旧的时钟指针走到了凌晨二点。 闻宇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画,逐渐地他整个人置身于画中的森林里一般。 周围的是葱郁的远山,茂盛的树木,盛开的野花。 溪水声在旁边哗哗流动,蝶鸟在他身旁轻快飞舞,空气中蔓延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 仿佛置身于仙境。 他惊奇地望着四周风景,迈开脚步开始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忽地,白天变成了夜晚。 一轮圆月挂在夜幕中,冷白的光芒却无论如何都透不进繁茂森林的树木。 周围阴森漆暗,死寂无声。 闻宇心里开始害怕,他想逃离。身体刚一动,手脚处却传来被勒紧束缚的刺痛感。 他惊然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捆绑住了手脚,衣着单薄地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坛中央。 一阵夜风吹起,吹动着繁茂浓密的大树枝枝叶叶哗哗作响,在漆黑的夜幕中如同巨大的凶兽挥舞着爪牙,随时都有可能朝他扑来。 他惊恐地望着周围,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 可稍一动弹,捆绑住手脚粗糙麻绳上似乎有无数根小针刺痛着他薄弱皮肤上的神经,痛的他浑身战栗。 猛然间,他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朝他一步步走近。 谁? 闻宇想大声喊,却因为极度恐惧连颤音都发不出来。 黑影渐近,像是一位高大的男人。看不清长相,却浑身都带着冰寒刺骨的阴冷气息。 男人的身影缓慢地朝闻宇伸出了手,手掌落在他颈间喉结上扼住他的命脉。 只是这只手像是冰雕塑像一样的手,触碰之处冰寒刺骨。 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闻宇恐惧到了极点。他顾不上手腕脚腕处钻心的刺痛,拼命的扭动着挣扎着,想尽快逃脱。 却无济于事。 男人的手掌离开他的喉结,指尖却压着他颈间肌肤往下滑落,划过锁骨间逐渐到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