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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白宴失了眠,吃完两颗药躺下,半夜下腹开始剧烈绞疼,被梁秘书送到医院里一看,才得知是急性胃出血。 白宴去英国之后,被白家老太太养得很用心,回国之后,对于吃食也一向比较注重,甚至专门请了营养师进行调理,也许是养得太精细了些,肠胃菌群有些失衡。这一次在岛上胡吃了这么些日子,他的肠胃原本早已脆弱不堪,但因为不想在年晓泉面前落□□虚的印象,还是一直苦苦忍耐着,如今回到国内,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也不知梦中梦到了什么,惊醒之后发起了高烧,身上各种病意蜂拥而至,整个人的意识也随之崩塌了下来。 郑何延如今回了部队,听说白宴住院的事,立马派了自己的老婆刘苇君过来看看。 刘苇君此时带着果篮走进医院,在病房里看见白宴那一张削瘦病态的脸,神情很是唏嘘,把手里的花插进旁边的花瓶,开口感叹到:“你们这次也算是同甘共苦、一起见证奇迹了。你都不知道,郑何延那臭不要脸的背着我,偷偷哭了好几次,有一次大半夜起床,说是连你葬礼上的悼词都写好了。” 白宴知道刘苇君跟年晓泉关系不错,此时听见这样的话也不跟她计较,坐在床头,有些冷漠地回答:“那你让他别丢了,说不定过一阵能用得上。” 刘苇君原本就是找一嘴乐子,没想到得了白宴这样一句回答,连忙用手在嘴巴边上挥了挥,没好气道:“呸呸呸,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有这么咒自己的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你一出院,年老板立马亲自来找你了。” 白宴听见她这一句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一瞬间捂着腹部,痛苦地抽起气来。 一旁的梁秘书见状,连忙按铃将医生喊过来,等医生查看的时候,便轻声告诉身边的刘苇君,“刘小姐,秦秘书说了,年小姐下飞机看见自己丈夫的时候,下意识就把我们白总的手给甩开了,特别冷酷无情,您现在提这件事,有点往我们白总肺管子上扎的意思。” 刘苇君哪里知道年晓泉和白宴下飞机时的情形,一听梁秘书这话不高兴了,等医生检查完离开,她便干脆往白宴面前一坐,语重心长起来:“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人年老板本来就是有家庭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啊?这一次,你们两能一起共患难,那是上天的安排,但不代表她就一定得抛弃家庭给你一个交代啊。要不然,那些结了婚的人上外头溜达一圈,救个人就得离婚,社会不乱了套了吗。不合适,这不合适。” 说完,她也不知道白宴听没听进去,见他坐在床头,皱眉又开始咳嗽,连忙挥手喊到:“行行行,我不说你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你现在是林黛玉的脸,林黛玉的身,我这凡夫俗子,点评不了你了,你想干嘛干嘛去。” 白宴见刘苇君没再就着年晓泉已婚的身份给自己找不愉快,总算顺气了一些,等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开口若有所指的让她去和年晓泉聊聊,言下之意,便是有些要刘苇君帮着他坏人姻缘的意思。 那刘苇君能同意么,“哎哟”一声,打开病房的门,就跟屁股后头跟着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梁秘书见刘苇君离开,捂嘴笑了一阵,见白宴看向自己,便立即挑了挑眉毛,走到自家老板跟前,一脸严肃地低声说到:“白总,这几天我们跟着容绪的人报告说,他昨天去了潭城一家比较有名的男科医院看病。” 她话音刚落,白宴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眼睛微微一眯,脸上带着几分茫然的表情,像是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男科医院?” 梁秘书点点头,丝毫不见尴尬,回答得还十分正经,“对,男科医院,找的是医院里最有名的主任医生。他下午还去过一趟北西胡同的中医馆,拿的,也是治疗男性问题的药。” 白宴原本精神低迷,像个易碎的病态美人似的靠在病床上,如今听见梁秘书的话,猛地一下坐直身体,好似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大笑一声,胳膊拍打着床单,眼看着就生龙活虎了起来。 男人在对待这方面的能力上,毕竟从来事关自己的尊严。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他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脸,但只要脐下二两健在,他便能厚着脸皮霸道横行,可一旦这个东西不中用了,那即便他是天王老子的亲戚,那也只能乖乖做个孙子。 白宴于是重新躺回床上,回想起之前在岛上,年晓泉在自己怀里哭来喊去的样子,一时心生无数自我安慰的优越感,他甚至在这样的时候,自动忽视了自己对于容绪的那些厌恶,恨不得此时就掀开被子,光着身体到容绪跟前大摇大摆地走上一圈。 可现代社会毕竟不是荒无人烟的海岛,人类文明也并不会允许白宴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情。 林莫之下午过来,像模像样的对着白宴慰问了一番,随后拿出公司里积压了大半个月的文件,美其名曰——工作使人进步,快乐需要分享,像白总这样的情圣,就得在劳动中提升自己。 白宴被林莫之说得脸色一沉,“提升”整整一个星期之后,终于从苦海解脱,得以回到凡尘俗世的境界里来。 白氏公司的年会今年在潭城开,是白宴上任后第一次正式参加。年会前一天,他特地让梁秘书联系了年晓泉的工作室,让她务必把人请过来给自己做晚会造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