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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晓泉收回自己的右手,放在背后,与左手交握,像是也有了些疼痛的感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张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把一个女人的情绪抓在手里,让你磋磨,践踏,特别有成就感。还是说,你觉得毁掉一个女人对于婚礼的向往是一件特别愉悦的事?” 白宴听见她这样的问话,一时间有些明白过来,她这一个巴掌,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已经离去的陈思羽,也为了当年那个被破坏了婚礼的她自己。 但白宴无法对年晓泉有所怨恨。 他对于她的爱欲和痴迷大抵已经深深地刻到了骨子里。 他于是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缓慢地抬起来,往自己脸上重新又甩了一巴掌,比年晓泉刚才那一个更加让人措手不及,年晓泉惊讶的想要将手收回去,他便越发强硬的将她的手抓在掌心,眼看着又要继续打过去一巴掌,年晓泉终于往后躲开,忍不住大喊起来:“你干什么!白宴你告诉我,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白宴看着从自己手中逃开、开始对着自己大吼起来的年晓泉,忽的笑了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他一点一点迈步向前,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神情愉悦地说到:“你过去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累,你觉得小心翼翼,没有自我。但那其实也只是你的选择不是么?你明明也可以哭,也可以笑,可以发火,可以像现在这样,难受了甩我巴掌,不开心了让我滚蛋,可以叫,可以吼。你知道我喜欢你每一个样子,所以就算你变成一个不理智、不冷静的疯子,甚至拿刀往我这里捅,我也只会把你想要的东西捧到你面前,你应该知道,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 年晓泉看着眼前白宴的脸,像是一瞬间受到蛊惑一般,手指下意识收紧,心中好似在他这样的低语中生出了许多残忍肆意的宣泄,它们没有来由,不知去处,甚至不需要道德伦理的支撑,只因为此时的白宴就像一个容器,一个只为了将自己那些爱恨怨念包裹而存在的容器。 她于是猛地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这股疯狂的念头甩开,她侧过头去,不愿再看白宴的脸,等感觉男人贴在了自己跟前,她才又抬起头来,放下了过去的粉饰太平,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离我远点儿。” 白宴没有听她的话,只是继续俯身,作势将她抱入怀中。 年晓泉于是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手指伸向他的脖子,指甲往下一划,猛地在他的皮肤上抓住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白宴“嘶”了一声,脸上依然一丝表情也无,只是伸手抓住年晓泉的胳膊,带着她的手指,让它们在自己鲜红的伤口上来回滑动。 年晓泉感觉到手指上黏腻潮湿的血腥,一时心中大骇,咬住嘴唇,使劲挣扎,她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痛恨地低声喊着:“你答应过我不再见面,可现在呢,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白宴看着眼前年晓泉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并不觉得难过,他甚至因为这样鲜活的年晓泉得到了一股莫大的平静,他倾身向前,将人抵在身后巨大的白墙上,靠在她的耳边,略微喘着些气,压着嗓子告诉她:“嗯,我答应过,可我后悔了。” 之后,他便也不再故作冷漠,干脆低下头,吻在了年晓泉的嘴唇上,他像是想要将此时的年晓泉生吞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咬住她的舌头,死死不肯放。 年晓泉被他动作吓得眼睛猛地睁大,惊慌失措之下,使劲咬了一口,直到口中的血腥蔓延开,混合着白宴身上的味道传进鼻息之中,她的眼睛才渐渐湿润起来,身上的挣扎也逐渐变得平缓,好似放弃了抵抗一般,将手搭在他的胸口处,等两人分开后,嘴角便已经带上了鲜红的血渍。 白宴看着怀里已经停止挣扎、不断喘着气的年晓泉,像是口中还残留着她的柔软与沁甜。 他觉得自己好像生了病。一种想要无时不刻摄取年晓泉的唾液、眼泪,甚至是体/液的病。在他这里,年晓泉成了这世上唯一被允许疯狂、肮脏的人类,她勾着自己的执念,供养着自己的爱欲,长成所谓女人的模样,却唯独成全不了自己的一腔真心。 白宴于是觉得身上的疼痛又开始一点一点席卷而来,他伸手将年晓泉的头发一根一根抓在手里,放在鼻尖下,轻声说到:“不要因为外人来质疑我好不好。” 说完,他见年晓泉伸手去擦自己的嘴唇,抬手又将她制止下来,甚至将自己嘴角边的血渍蹭过去,像是这样便能将她弄脏了一般,靠在她的唇边,缓慢地开口道:“陈思羽的母亲是林时语在英国给我找的心理医生。她为了嫁给我,可以设计自己多年的好友跟白俢祁上床。我可能的确毁过你对于婚礼的期待,但我从来不后悔这么做,一个人做过什么,他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的代价,就是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说话间,他像是有些无法忍受这样乖巧听自己说话的年晓泉,低头将她的嘴唇含进来,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告诉她:“陈思羽和当初的柳梦莹没有什么不一样,即使在某些人看来,她们或许是受害者,但这也改变不了她们作恶的初衷。我可以允许她们继续活着,但对于她们的不幸,我选择袖手旁观,这有什么错。” 白宴或许从来知道自己并非一个良善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