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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晓泉对于这件衣服上的所有玉石如数家珍,因为,那都是她过去跟着白宴出国参与各种展览与拍卖会,曾经表示过喜欢的东西。 年晓泉对于玉石的喜爱,或许与生俱来。在旁人追求香水、书画、奢侈品的时候,她所钟情的,从来都是玉石这么个天然纯粹的东西,可美丽的玉石并非人人都能拥有。 在年晓泉眼中,这种无法拥有的遗憾,其实也成就了一种独特的艺术美感,带着些求而不得的渴求,雾里看花的惦念。 而此时,她看着眼前薄纱裙上一颗颗被镶嵌起来的玉石,心中却一点欣喜也无,她像是掀开了一层薄薄的面纱,露出了下面那一张千疮百孔的脸。 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张大网绻住了身子,她跟着白宴,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里面一点一点被装扮的自己,恍如一梦,纯情痴迷。 白宴将她抱起来,兴奋而满足地转了两个圈,他看着年晓泉的眼睛,往后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伸手抚摸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问:“喜欢吗?” 年晓泉看着此时白宴脸上的表情,像是意识到,他对这一个昂贵奢华的囚笼,有着多么深厚的欢喜。她垂下头去,靠在白宴的胸口处,手指一点一点感受着纱衣的柔软,问:“你知道…我过去为什么喜欢玉石吗?” 白宴感受到她的柔顺,心中大慰,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笑着摇了摇头,“喜欢就是喜欢,还需要有为什么?” 年晓泉于是也笑了起来,告诉他:“要的。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你就像一颗玉石。”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冷淡了下来,她说:“白宴,曾经的你在我心里,就跟一颗玉石一样,有着最纯粹、最打动人心的漂亮。拥有了,是我的幸运,而失去了,也不让人觉得遗憾。” 白宴听见她的话,脸上神情忽的像是僵硬了下来。 他好似在这样漂亮的告白之中,突然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中惊醒了,闭上眼睛,将手挡在自己的额前,拍着年晓泉的后背,轻声告诉她:“但我不是,我不会是任何其他的东西。在你心里,我只能是白宴。就像你在我心里,永远只会是年晓泉。” 当天晚上,年晓泉在白宴怀里睡去。 第二天起来,白宴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哑巴大妈,负责她平时的起居饮食。 年晓泉没有被禁止离开别墅,她在屋子里游荡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出门,顺着花园的林荫路,去了后面的圆湖,看到白宴昨天说的那些锦鲤。 湖边放了一个长藤椅,和年晓泉宿舍旁的那个,看着一模一样。 白宴这四年大学生活,跟年晓泉经常在潭州师范的湖边谈情。 两人天气凉爽的时候,便时常坐在湖边的藤椅上,看书聊天,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们那时没有对于未来的预想,许是情人之间总这样,只是靠在一起,便会觉得满心欣慰,有着分不开的热切。 可如今,年晓泉坐在这一模一样的藤椅上,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纯然与天真。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享受这湖光水色间的美景,也没法就着心里那点浓情蜜意,醉生梦死,不问朝夕。 白宴回来后,远远地看见了年晓泉躺在藤椅上小憩的模样,风打在她飘动的裙角,温柔得就像一副画一样。 他因此想到了两人这些年的甜蜜时光,他在这样的时候,总能一次又一次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对于年晓泉的喜欢。他为了这一点固执的喜欢,愿意收起身上骇人的爪牙,自我阉割一般控制体内贪得无厌的情/欲,只是他爱的姑娘对此并不在乎,她太冷静了,她的心也太过宽广,她的小脑袋里可以放下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对于她而言,他从来就不是唯一。 所以白宴此时看着年晓泉酣睡的模样,起伏的胸口忽的蔓延出许多难言的热切。他伸手抚上她纤细的胳膊,将吻从她的头顶一直滑落至嘴边。 见年晓泉醒过来,便无声的将她的嘴唇含住。 年晓泉此时将将睁开眼,一时脑中混沌,惊慌失措,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伸手便白宴往外推去。 白宴被她的动作弄得整个人一愣,而后心中温情一瞬间转为绵延的怒火,不复之前的温柔,将睡衣拉开,一把将她推在了藤椅上。 年晓泉看着白宴的眼睛,肩膀被他一双手揉弄得酸疼,两条腿也动弹不得,见他开始撕咬自己嘴上的唇rou,脑中的弦好似崩掉了一般,浑身颤抖。 许久之后,她见白宴控制不住自己,终于抬起胳膊来,伸出手指抓住白宴的脖颈,划出两道血痕,等白宴浑不在意地扑过来后,她便哭着大喊道:“我用嘴,我用嘴还不行吗?” 年晓泉过去被白宴照顾,情到浓处,也生出过想要回报他的意思,只是,她这句话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喊出来,白宴脸上却浑然没有印象中的惊喜,他甚至猛地惊醒过来,睁大了眼睛,踉跄站起身来,望着身下泪眼婆娑的年晓泉,许久之后,才哑声说到:“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宁愿用嘴也不愿意和我…” 说着说着,他忽的低笑了起来,而后声音戛然而止,嗓子里又带上了些许哽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郑何延从北城过来看白宴的时候,白宴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合眼。 --